唐一白吓了一跳,“朵朵,怎么了?”
云朵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说,那个人叫什么?”
“林桑。怎么了?”
“她,她是不是有个哥哥?”
唐一白想了一下,“她好像确实说过她有个哥哥在国外,不过我不记得了。我很忙的,和她在一块的时间也不多。朵朵,到底怎么回事?朵朵?”
云朵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唐一白叫她她也不理会。他担心她,轻轻蹭她的脸蛋,“朵朵,你到底怎么了?说句话。”
云朵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唐一白,讲一讲那个林桑的事情吧?”
唐一白有些担忧,他揽着她的肩膀,说道,“林桑当时我的队医——”
刚说到这里又被她打断了。云朵并非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只是此刻她太激动太着急了,她问道,“你队医是女人?”
“对,你不知道?咦,我好像确实没有强调过她的性别,原来你一直以为她是男人吗?”
云朵耳旁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男人的口吻漫不经心的,说她的新闻稿“有错别字”。她关于唐一白的采访,关于队医事件的披露,“有错别字”。
那错别字不就是“他”和“她”吗?
是她,是林梓的妹妹,就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小桑姐”。不是重名,就是她。
得不到云朵的回答,唐一白继续说道,“那两年林桑一直是我的队医,后来不是出了那件事吗,”他说着,见警察满脸的询问,于是把队医用错药导致他禁赛的事件简单解释了一下,接着说道,“林桑对此事很惭愧,过意不去,我那时候一肚子埋怨,对她态度也不好。有一次她情绪崩溃了,失魂落魄地横穿马路,正好对面有辆汽车过来,我冲上去推了她一把,结果她躲开了,我自己却被车撞了。幸好只是骨折,但对于当时我的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我也快崩溃了啊,偏偏林桑那个时候和我表白,我一时没忍住,把她给骂跑了。我说永远不想看到她,结果真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她应该是在和我赌气吧。”
云朵有些意外,“你那年的腿伤是因为她?你救了她?”
“对。”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她有些急。
唐一白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异常,他好脾气地说,“抱歉,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况且,咱们在一起的机会那么少,好不容易陪陪你,说这些太浪费时间浪费情绪。朵朵,你到底为什么着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朵抓着他的手,“她没有和你赌气!她自杀了!”
唐一白惊得愣住,“你……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她割腕了,现在变成了植物人!”
“她……她……”唐一白摇着头,震惊过后,他又有些自责。她自杀是因为他吗?因为他拒绝她、骂她、说永远不想看到她?
云朵的大脑飞快地思考着,她总觉得某些事情之间有些密切的联系,现在最关键的是抓到能把林桑和这次事件联系在一起的通道。
突然,她想起了那杯咖啡。
是啊,那天她除了喝过梅子酒,她还喝过咖啡呢,最重要的是,相比女人味的梅子酒,咖啡才是最可能被唐一白喝到的,那杯咖啡最初就是端给唐一白的!是林梓端给他的!
一切都明了了,云朵心内卷起惊涛骇浪,以至于她要深呼吸几下放缓情绪。然后她对警察说:“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
警察把林梓带回局里问话了。他并没有逃走。
云朵很难过。她一直真心把林梓当朋友的,却没想到,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复仇。他一直在利用她。他用那么卑鄙阴毒的手段一次次地暗害唐一白,害得唐一白就要和世锦赛金牌失之交臂。
她又无比的庆幸。庆幸唐一白躲开了林梓投放的兴奋剂。打断手,可能只是害唐一白一阵子,而兴奋剂,则会毁他一辈子。
唐一白震惊良久,才把此事消化完毕。没想到自己如今遭的无妄之灾,竟然是几年前埋下的祸根。他觉得这对兄妹太偏执了,反正正常人难以理解。可是现在林桑变成了植物人,如果追根溯源,到底还是因为他。
他叹了口气,对云朵说,“朵朵,我想去看看她。”
第二天,云朵把唐一白带到了林桑的病床前。林桑比以前瘦了许多,面色苍白,像一张纸片躺在床上,唐一白几乎要认不出她了。他低头看着她,说道,“林桑姐,我来看你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当初年少轻狂不懂事,口无遮拦,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好吧,你已经很往心里去了。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对我的付出。然后,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