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干净点,你可以自己去问懿若,我到底哪里那么好,让她那么爱我。”蒋雪露出暧昧的笑容。
“不准叫她懿若!懿若是我的!她是我的!我们交往两年了,你没出现时我们一直很相爱,就是你,你使出了卑鄙下流的手段诱骗了她!”童海航摇着头,有些癫狂。
蒋雪哼了哼鼻子,继续踩着那堆红色。
“你不就是有些臭钱,你根本不配爱她!”童海航红着脸,继续大声嘶喊。
“我不配?”蒋雪讥笑一下,“你这个没素质的穷光蛋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能给懿若什么?懿若是需要一份精致的生活,你能给吗?说难听的,你连她用的洗发水都买不起。小男孩,回家好好想想,你根本不能负担起懿若想要的一切。”
我突然有点错觉,蒋雪讲话的神态很像多年前的蒋亦峰。
童海航眼睛里冒出红色的血丝,咬牙切齿,“我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我会变得比你有钱的,我一直在奋斗!”
“那还要几年?懿若等得了吗?小女孩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你要让她傻傻陪你吃苦头?”蒋雪嘲笑得直接。
“是你!如果不是你,她会等我的!”
“就算是我,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现在的事实是你失败了。”蒋雪歪着头,悠然自得。
“不,不,我没有失败,懿若是我的,她是我的女人!”童海航的声音越来越嘶哑,神志异常狂躁。
“你的?你确定?”蒋雪凑近他,笑得邪恶,“我想我是她第一个男人,我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子。”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童海航,我看他一个踉跄往后,有如晴天霹雳的震撼。
“不,不,不会的。”童海航面色苍白,呆呆地摇头。
“她现在的身心全部都是属于我的。”蒋雪又残酷地加了一句。
童海航双手捂住脸,身体颤栗。
“小男孩,想通点,懿若当初只是陪你玩玩,她怎么可能选择你?一朵高贵清雅的白合怎么会插在野泥里?”蒋雪把玩着手腕上的石英表。
我发现蒋雪的神态有我从来没见过的残酷和冰冷。那种居高临下,如同一只狮子目无尘下地踩着一只蚂蚁。
“不,我的懿若,我的懿若。”童海航轻轻呢喃,目光呆滞。
“哼,你就继续你的美梦吧,我现在呢,就要去接懿若,过一个浪漫的圣诞节。”蒋雪整整领带,“当然,是一整晚都在一起。”
童海航突然醒悟一般,双眼通红,目露凶光,充满杀意,猛烈迅速地从口袋里淘出一把军刀直直刺向蒋雪的脖子。
那画面那么熟悉。
血蔓延着那把小刀突然涌出来,鲜血淋漓,熏骨入神,如一朵妖冶的,开的酣畅淋漓的曼珠沙华。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只有血的颜色,本能地用手去挡那把刀。
童海航惊慌地看着我,但结果却是更深地刺入我的手掌骨。
顿时,血流漂杵。一阵椎心之痛。
童海航惊慌失措地尖叫,急忙拔出那把刀。
鲜血喷涌而出。
我浑身冷汗浸渍衬衣,背后一股强烈的力量接住我。
我看见蒋雪眼里有抹剧烈的悲痛。
他爆发出一阵怒吼,一脚踢飞了童海航。
那种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感觉,刻肌刻骨。
我四肢厥冷,嘴唇干裂,手掌骨剧烈的疼痛让我眩晕欲呕。
我闭上眼睛,一片漆黑。
但有个一直一直隐藏着的事实昭然若明:我爱他远比我自己想象的深。
深多少我不清楚,为什么还这样爱他我也疑惑,太多难以解释的东西。
人有时很复杂,有时却又简单得要人命。
隐约中,我被他背起,那厚背上的温暖一直是我单纯执拗的寄托。
到了医院,医生立即为我做小手术,清创,缝合。
血管爆裂了三根,幸好没伤及神经,否则这手就废了。
包着白布条的手,依然感觉刺痛。
严重感染发炎,我很快有了高热。
躺在急诊室的小床上,挂着点滴。
蒋雪一直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看着我。
“小冬,你现在痛得还厉害吗?”他的声音有了多年前的温柔。
我摇摇头。
他的大手摸上我的额头,“很热,烧得很难受吗?”
我摇头。
“我,谢谢,对不起。”他断断续续地说,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没事的。”我冲他笑笑,发现扭脖子的时候头痛得厉害。
他的头渐渐低垂下去,手伸入西服口袋拿烟,又顿了顿,笑得温柔,“我出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