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三元又没了工作,她拿着简历又到人才市场晃了晃,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落下,华灯初上,这个城市弥漫着一股芳香,食物的芳香,这个时间点餐馆,小胡同,外卖车……全部散发一种诱人的香味,走着走着,郦三元路过一家面包坊,透过明亮的窗看见里面最后几个金牛角面包,静静地,落寞地搁在那里,然后有一双白嫩的小手探过去抓起它,是一个卷毛的小孩子嘻嘻地拿下最后一个,孩子的妈妈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郦三元贴着玻璃窗看,她也不止想过一次,早在甜品店工作的时候她就异想天开地拥有一家自己的甜品屋,在她的幻想中这个甜品屋的外壳是巧克力做成的,走进去有各式各样的可爱面包,蛋糕,慕斯……然后很多放了学的小孩子,下了班的男人,拄着拐杖的老人都微笑地走进这家“三元甜品屋”
这是郦三元的终极梦想,她想着想着竟然有些陶醉了,两颊贴着玻璃窗以至于有些变形。
“妈妈!有个怪阿姨在那里!”面包坊里的小卷毛男孩很不客气地伸手指着贴着玻璃窗的郦三元。
郦三元赶紧弹开。
徐宝笙在旭达工作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他一直想融入绘画部这个团体可是一直没有成功,他们,那些所谓的精英看着徐宝笙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嘲讽的笑,他们甚至都不怎么叫他的名字,用得着他的时候就说:“那个,可不可以……那个,请……,那个……帮我。”
总之,蘑菇头,大蒜鼻,厚眼镜的徐宝笙几乎么有存在感,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走进凤凰堆里的一只草鸡。
然后今日是绘画部一个女同事的生日,大家准备了蛋糕,趁机闹一闹。
“那个……你也来吧。”女同事朝徐宝笙笑了笑。
徐宝笙有些受宠若惊,扶了扶眼镜,立刻走过去,看着那只10寸的水果蛋糕。
“抱歉,我没有准备礼物。”徐宝笙很实在地说。
“算了,没事,说几句祝福的话。”一个男同事拍了拍徐宝笙的背。
徐宝笙说话很笨拙,想了很久后才挤出一句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大家疯狂地闹起来,互相砸蛋糕,徐宝笙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被吓着,觉得这么好的蛋糕真是浪费了。
“啊!”徐宝笙发现自己看不见了,一块厚奶油蛋糕直接砸向他的厚眼镜框。
大家哈哈哈哈笑起来。
“我……我看不见了,我得去洗洗眼镜。”徐宝笙挥舞着双手,急急摸着路去洗手间,他是个近一千度的大近视眼,摘下眼镜完全看不见走到洗手间外的大水池,徐宝笙立刻冲过去,谁知脚一滑,他整个身子向前倾。啊!”徐宝笙尖叫,眼前一片迷蒙,他本能抓住一个东西,用尽力气,还是跌倒在地上。
哗啦,有布料撕裂的声音,然后徐宝笙看见两条细白的腿……以及大红蕾丝内裤……爱马仕小姐简直是要吓得晕过去,她正在大水池边洗手,抬头一瞟镜子,瞟见了一个不明物体直冲过来,她没来得及研究清楚是什么,□的裙子却被人用力拽一直往下拽,一直拽到膝盖处。
徐宝笙跌在地上喘气,他的眼镜已经飞向远处,咔嚓,碎了,这已经是这个报废的第三个了。
“无耻下作的流氓!”
还未等徐宝笙反应过来,爱马仕小姐涨红脸蛋,直接伸腿在他的下巴一个飞踢。
徐宝笙痛得大叫,他还未消化眼前发生的事情,周围的一些同事已经纷纷侧目而来。
爱马仕小姐又羞又怒,赶紧拉上那条被弄破的裙子,尖声叫出来:“看什么!都看什么你们!”
众人看见女经理发飙,立刻佯装面无表情而走,心里笑得不行。
祸不单行,徐宝笙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小车祸,在他模糊的世界里飞来了一辆电动车,直接撞上了他的臀和大腿。
隔日郦三元抱着一束鲜花拎着一篮子的水果走进了徐宝笙的病房,未料邵墨轩也在那里。
“三元,你来了啊。”徐宝笙在床上可怜地发出声音,他一只大腿被悬空吊起,打上石膏,看上去很滑稽。
邵墨轩看看郦三元,他早知道她会来,于是从容地笑笑:“你看,宝笙真可怜。”
郦三元放下鲜花和水果,走到徐宝笙边上轻轻地说:“还痛不痛?怎么会这样?”
“眼镜坏了,一时没看见那辆车子。”徐宝笙可怜兮兮地做着解释,“还好当时就在公司附近,邵先生帮我叫救护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