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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醉酒醉的是一种意识,平日里不太沾酒,一下子灌很多,心里又特别想醉的人,一下子就可以倒下。姜越越就这样睡到第二天早晨九点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好一会才有了些昨晚的记忆。想到昨晚,姜越越一下子脸红,她依稀记得在凌少旸面前做了很出格的事情,很失态,很荒谬……但具体是什么却很模糊。
下楼的时候战战兢兢。幸好,客厅很平静,姜妈妈在喂小猫吃东西,姜爸爸在看晨报,和每一个悠闲,宁和的周末一般,没什么不同。
“醒了?”姜妈妈冷冷道,“去洗洗脸,刷刷牙,再吃早点。”
姜越越点头如捣蒜。
洗脸刷牙完毕,姜越越坐下,左手一杯牛奶,右手一片燕麦土司,正要开动,门铃就响了。客厅传来姜爸爸和姜妈妈礼貌又热情的招呼,不用说,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女婿邵柏屿登门了。
想来又是三方会谈,姜越越偷偷拿起牛奶和土司,快步上了楼。
“越越。”邵柏屿很快就在楼梯口叫住了她,“我们谈谈。”
“你们上楼谈,上楼好好谈。”姜妈妈应和。
无奈,姜越越只好又独自面对邵柏屿。
“越越,你昨晚喝酒了?”邵柏屿开口就问,“和凌少旸一起?”
姜越越点头:“嗯。”
邵柏屿有些烦躁:“越越,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还一起喝酒?”
“他回来了,我们聚了聚。”
邵柏屿心里恼火,他昨晚从六点等到九点,姜越越一直没回来,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结果却是凌少旸抱她进门的,他此刻很想质问,为什么凌少旸会抱着她进门?可想到两人现在关系在冷淡期,硬生生地将恼火情绪压下去。
“越越。”邵柏屿放软声音,蹲下身,握住姜越越的手,“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之前算是我错了,现在我向你认错。”
姜越越抽出手,不说话。
“你爸爸妈妈都在担心我们的事情,你忍心他们整日为我们的事情愁吗?”邵柏屿耐心道,“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邵柏屿。”姜越越低头,看着拖鞋,不去看他,“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邵柏屿一怔,慢慢起身,双手插袋,又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他想过怎么哄她,怎么和她好好解释,可是唯独这句“我不喜欢你”实在是堵了他所有的话。
“越越,你以前没有告诉过我,你不喜欢我。”邵柏屿浅笑一下,“如果我没记错,至少在凌少旸回来之前,你没有说过你不喜欢我。”
姜越越抬头,似乎可以看见他眼里一丝难捱的不甘和恼火。
“你是不是因为他而不想和我结婚的?”邵柏屿直问。
“不是。”姜越越也直说。
“那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说要解除婚约。”邵柏屿蹙眉,“除了我有段隐瞒你的感情外,我自问对你是很好的,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
“没有。”姜越越耸耸肩膀,“邵柏屿,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你看,我们从小就认识,算算也快二十年了,在订婚之前,我们交流就很少,从小到大,你一直是个聪明,能干,冷静的人,我都有些害怕和你在一块。像小时候,你妈妈叫你陪我玩,我拿漫画书来讨好你,你丢在一边……扯远了,总之,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们订婚,我成为你的未婚妻,你压根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订婚后,你出于一个未婚夫的责任,抽时间陪我逛街,看电影,吃饭,一切都很程序化,你甚至都不问我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你话少得离奇,我一度以为你是厌烦我的。
“和你一起,我觉得很拘束,也很紧张,这样过一辈子,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邵柏屿静静地听,面色一点点暗下来,没想到姜越越表面上洒脱不计较,内心却非常细致。可笑的是,此刻,他一点也没法辩驳,的确他对她的了解少得可怜。他一直认为她是他的未婚妻,紧紧栓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不会有变动,因为人的惰性和劣性,他对到手的东西自然不会太珍视。
“而且,你呢?你有信心吗?”姜越越起身,正视他,“邵柏屿,你有信心给我好的生活吗?不是优越的生活条件,不是房子车子,不是甩给我一张卡让我无限度地购物,我是说,你能给我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