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后来,她觉得凭着那些温暖的回忆,就可以一直撑下去。
现在,终于有人看不惯她掩耳盗铃的自以为是,急着跳出来指着她说,曾明熙不是你父亲,你父亲只是个强,jiang犯,你只是个肮脏的,不光明的产物。
你从头到尾就什么都没有。
你也要不起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一些朋友认为曾好不该矫情,如果爱慕一洵就该执着,放开胆子,管他的家庭,父母,管辛小姐怎么样,都交给慕一洵。但其实站在曾好的角度这很难,因为她拥有的真的太少了,如果有双亲,就算条件差,在这个社会,她也有勇气去追求,守住她的男神,但她连最基本的都没有。
如果摆在社会上,很残忍的一个事实是,别说是慕母,很多一般的家庭的男方母亲都不会不乐意接受曾好这样的条件。
何况还有一个辛恣意,她虽然是个女配,但是慕母认定的儿媳,一般情况下,有这么个存在也是令人不舒服,无论慕一洵对辛恣意的态度如何,辛恣意存在就是一个威胁。
所以她不可能没有犹豫,胆怯,不可能和那些有父母撑腰,没有经济负担的女生一样,爱得和理直气壮,时刻笑得很可爱,整个人都灿烂灿烂的。
某种角度上说,她也是社会边缘的人物。
☆、第48章chapter48
?曾好将和陈鸳见面的事情告诉慕一洵,略过了关于陈鸳说的曾明熙非她亲生父亲的内容。
她潜意识不相信陈鸳说的“事实”,也拒绝承认。
“她来找你,仅仅是告诉你她的身份,她和你的关系,”他问。
曾好缓缓点头,“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也很害怕,她对我而言就是个陌生人,我不觉得自己和她会存在什么关系……但她没必要骗我,我又没有利用价值。”
“陈鸳,她的经历很复杂。”慕一洵若有所思,按在她后背上的手慢慢收紧,“你认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想承认,但是直觉告诉我,我和她的关系的确是那样。”她说,“但是,就算是真的也和我无关,我早就认定了自己只有爸爸没有妈妈,妈妈对来说没有意义。”
“你哭是为了这个。”他垂眸,狭长的眼眸有一道低润的光,“那为什么说连爸爸都不是你的?”
曾好一怔,呼吸有些急促,她说不出口,也无法说出口,好像说出口就认同了那个“事实”,即使面对慕一洵,她也不行。
慕一洵拍了怕她的后背,声音带上安抚:“好了,别想太多。其实她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你一定会有母亲,不是她也会是其他人,如果不喜欢她,不想承认她,就当她是个比别人而言特殊一点的身份,你有权利选择以后的生活和她有无关联。”
“我不喜欢她。”她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声音有些任性,“不想再看见她。”
“不想见就不见。”他另一只手落在她腰上,两人在被窝里贴得很近,“你记住,对你而言,她只是一个身份,甚至是一个符号。只要你不允许,她就没有资格打扰你的生活。”
的确,陈鸳有什么资格来打扰她的生活?对陈鸳来说,她的存在甚至是个耻辱。
陈鸳早就不要她,去追寻自己的美国梦了,连曾明熙病重,所有负担完全落在她一个人的肩膀上,陈鸳也没有出现过一面。
陈鸳除了一个身份和符号之外,什么都不是。
经过慕一洵这样简单的分析,曾好有点释然了,她的确没有必要想那么多,以前怎么样生活以后还是怎么样。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脆弱?一点点事情就可以击败我。”她问。
“你哪里被击败了?哭很正常,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方式,不代表懦弱。”他的下巴轻轻地抵了抵她的额头,声音低而悦耳,“再说,你能对我哭,我觉得很好。”
“我哭的模样很难看吧,小时候很多人说我哭起来整个五官都扭成一团。”
“扭成一团?你哭的技术这么好?”他淡淡地笑,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你有没有哭过?”
“应该有,不过记不得了。”他说,“都是四岁以前的事了。”
“那你在很伤心,很难过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关上灯,一个人在黑暗里听音乐,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或者闭上眼睛睡觉。”
曾好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
被窝很暖,他就在她身边,体温和气味近在咫尺,让她逐渐心安,感觉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一砖一瓦掉在她身上,她很疲倦,很累,但神经却顷刻间松弛下来,这样的感觉很久违,自从曾明熙去世后,她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人分享她的心情,承担她的责任,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很脆弱,但不觉得有任何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