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32)
以前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浑浑噩噩混过了一年又一年,我常常难过没有早点碰上唐安译,要是我们早点认识的话,我会过得更有意义一些,不至于多年后回想校园时光什么好事也没有。
唐安译在边上专心地开车,侧脸的轮廓很好看,可惜嘴里说的不是什么人话:“吃完就睡,猪就是像你这样胖起来的。”
刚吃完饭,我懒得去打他,只能恶狠狠地说:“闭嘴,回家就收拾你。”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眉眼弯弯的:“行,我等着。”
操,又瞧不起人。
我在睡意里坚强的翻了一个白眼,到底是没忍住合上眼皮,在唐安译的味道里睡着了。
也许是时间不长,也许是特别安心,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做梦,也就没再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唐安译扯着我的脸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的被他拽着走,然后被一片亮光扎了眼,使劲清醒了一下才发现在楼下的便利店。
“来这干嘛?”我眯着眼睛看他。
“买点东西。”唐安译已经拿好了要买的东西,在柜台结账。
废话么这不是。
我抓了把脸,有点痒,然后被唐安译拍掉,接着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我脸上。
“操!你干嘛啊!”我跳起来喊了一声。
“让你清醒一下。”唐安译笑着撕掉了包装袋,把冰棍塞进我嘴里。
“神经病吧你,”我咬了一口冰棍,被冻得牙疼,“这都晚上了,我早点睡不行吗?”
“不行,一会儿还有事。”唐安译拉着我往前走。
“什么事?”我龇牙咧嘴地咬着冰棍,探头去问他。
唐安译没说话,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暂时没精力追问,凉得舌头都麻了,两三口吃掉冰棍,把木棍扔到垃圾桶里,我转过身看他,想说的话就在嘴边,但这会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小区晚上不是很亮,但他正好站在几步外的一盏路灯下面,两手插着口袋,五官长得有点不近人情,但眉眼间却含着点笑。
大概是这个环境和站位加成,我居然觉得这个人好看得有点不太真实,但他一开口就让我清醒了:“愣在那儿干嘛呢,还得我去领你吗?”
我心里那点旖旎顿时碎了个干净,抓了两把脸,感觉有点疼,唐安译还是那个唐安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走吧,回家去,”他叹了口气,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老抓脸干什么?”
“没什么,就有点痒。”我没好气地说。
唐安译顿了顿,问道:“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啊?”
“梦到脸上怎么样了,然后醒来就感觉有点难受。”他一本正经地说。
“还有这种说法吗?”我忍不住皱了眉,“可我没做梦啊。”
“那就不是了。”他牵着我往前走。
“你觉得我应该梦到什么吗?”我好奇多问了一句。
“梦到有人亲你。”他说。电梯正好要关上,他赶紧上前去按了一下按钮,电梯门重新打开,里面站着一家三口,往后挪了挪给我们腾位置,他面不改色的拉着我走进去。
电梯里有个带着鸭舌帽的小孩儿,他爸妈一左一右的站在他后面,但是两个人手在他身后牵着。
我突然反应过来,扯了把唐安译朝他喊:“刚刚车上你是不是趁我睡着亲我了!”
小孩儿的爸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唐安译有点嫌弃的看着我:“闭嘴行吗?”
我朝他点点头,没理会其他人打量的眼神,笑得像个白痴,一到21楼唐安译就赶紧拽着我走出电梯。
“出息,笑成这样,别人以为我买了个傻子来搞同性恋呢。”他开门换了鞋,回头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
“我乐意!”我朝他吐舌头,把鞋子扔到一边就蹦到沙发上去疯。
唐安译没理我,拿着袋子回房间,我跟着进了卧室,在床上滚来滚去,看他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去洗澡,指着我说:“把床折腾破了我就抽你。”
“洗你的澡去,烦死了!”我喊。
唐安译进了厕所,过了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水声,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埋在他枕头上使劲吸了口气,脑子里又出现他刚刚站在灯下的样子。光把他的轮廓照得更加分明,头发却显得很蓬松柔软。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朦胧的灯光会把人美化,所以灯下美人其实并没有那么美,正是因为看不清才会有美的意境。
唐安译确实不算一个美好的人,抛开皮囊他其实一大堆臭毛病,常常我都受不了,要不是这张脸我那天在电影院肯定不会走向他,后来相处之后更觉得这个人缺点多得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