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最先发现她醒来,没等她先开口,小嘴一咧,人已惊喜地叫着“妈妈”,小小的身子往她怀里挪了挪。
沈漠的视线慢慢移向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叶琦琦也松了口气。
韩暖摇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我没事。”
眼角瞥见染染便想起了那幅画,心里又忍不住激动起来。
“沈漠,画……”太过激动的缘故,竟有些语无伦次。
“画我收起来了。”沈漠及时压住了她的手,“画是韩风画的是吗?”
韩暖眼里蒙上水雾,轻咬着下唇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沈漠应道,握着她的手掌紧了紧,“韩风没死,当年他越狱了,何守亲口证实的。”
虽然心里已隐约猜到是韩风,但是如今听沈漠证实韩风还没死时,巨大的喜悦袭来,她几乎承受不住这种大惊喜,韩风没有死,他没有死。
这个念头不断在脑海里盘旋发酵,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她激动,眼泪因为这份激动大滴大滴地往下滚落,哽咽充斥在喉间,韩暖想要说话,一开口却只是喜极而泣的哽咽声,哭得难以自已。。
沈漠握紧她的手,即使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也能从她颤抖的手中感受到她此时的激动,心里竟也被某种情绪胀得满满的,暖暖慰慰的,这一路不断加速想要赶回来,为的便是看到她此刻的满足和欣喜,看着此时的她,突然间便觉得最近的奔波都值得了。
染染不知道韩暖因何而空,看韩暖哭得难受,小嘴瘪着,转过头望向沈漠,也想哭,“爸爸,妈妈怎么了?”
“妈妈没事,她只是太高兴了了。”沈漠哑声应着,抽了几张面纸替韩暖擦眼泪,声音听着很是无奈,却有似是带着淡淡的怜惜,“瞧你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怕染染笑话。”
韩暖有些尴尬,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一边为自己辩,“我高兴嘛,我哥……”
又哽咽着说不下去,只能尴尬地朝沈漠抿了抿唇,脸色有些不自在。
沈漠莞尔,“好啦好啦,想哭就哭,你都不怕染染笑话你了,还怕我笑话。”
“染染才不会笑话我。”
韩暖呛声应道,待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找手机要把这一好消息告诉韩向天和方岫岩,却被沈漠给阻止了下来。
“等联系到人再告诉他们,到时你和你哥活生生地出现在你爸妈面前,他们不是更惊喜?”
韩暖一听也在是,况现在韩风还没找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到人,还是先等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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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韩风还活着之后,沈漠当天便开始着手派人寻找韩风。
韩风所有的线索都在那幅画里面,好在当时寄过来的快件地址还保留着,沈漠只能派人循着上面的地址去那边寻人。
他拿韩风作品去给懂行的人看过,韩风的作品很得名家的认可,想来他在那边绘画界也是有一定成绩的,在一个特定的城市里寻找一个绘画才华显著的华人,还有照片作辅,比大海捞针要简单很多,况沈漠还透过那边的朋友请当地的电视台电台和网络刊登了寻人启事,为避免给韩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没有直接刊登韩风的姓名,只是大致介绍韩暖的情况,透过媒体网络将韩暖的联系方式告诉韩风,以及她在的医院。
韩暖虽想亲自去那边找人,但无奈自己身体不行,经不起舟车劳顿,沈漠也不同意,只好由他请人去调查。
她第三天便随沈漠一起搭乘飞机去了美国,一起去的还有染染和沈兮夏以沫,染染年纪小,沈漠顾不上照顾她,不带她过去更是不可行,若是韩暖回不来……
沈漠没敢往下去深想,每每有这样的念头出现时,他便只能及时地阻止自己往下深想,想的越多,便越觉惶恐,心便越烦乱没底,他只知道,无论在哪,一家三口始终要在一起。
韩暖到了那边当晚便住进了医院,第二天是手术前的一系列繁杂的例行检查。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手术室,韩暖心里还是有恐惧的,而且这种恐惧比任何一次都大,对生活有了眷恋,有了更大的不舍时,对死亡的恐惧便无形中被不断地被放大。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的这种恐惧被自己放得过大,自从那天晕厥过一次后,韩暖这几天精神状态都很不好,头还是会时不时地遽疼,伴着呕吐,及偶尔短暂的视力模糊,甚至开始出现幻视,上腹部内脏绞疼烧灼,严重时还一度出现短暂的失语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