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吐了吐舌头,从韩暖怀里坐起,搂着她的脖子,“妈妈,你什么时候才治好病啊?”
“很快了。”韩暖应着。
“那……那……那妈妈你能不能和爸爸去看我跳舞啊。”染染正了正身子,歪着脑袋问,眼里带着期盼。
“跳舞?”韩暖不解地望向她,“什么跳舞?”
“就是很多小朋友到那个大大的舞台上跳舞,很多小朋友和爸爸妈妈在下面看的那个,老师说要邀请爸爸妈妈去看,妈妈你还没去看过我跳舞呢,可爸爸说妈妈身体不好不让告诉妈妈,他去给我加油就好了。”小嘴巴嘟了嘟,染染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韩暖,“可是我想要妈妈也一起去嘛,我同学都没见过我妈妈呢。”
童稚的一番话,韩暖心里莫名就酸涩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压下喉咙的哽咽,笑着问,“染染要上台表演,妈妈肯定要去啊,什么时候?”
“就下个星期一嘛,爸爸说妈妈要治病去不了,妈妈有空吗?”染染摇着韩暖手臂嘟嘴问道。
下周一她要做一个全面检查,以尽快确定出国治疗和手术的时间,沈漠大概是不想让她再拖下去才拒绝染染的,只是她也不忍心让染染失望,她上台表演,心里总希望爸爸妈妈能看到她的表演的,况且以后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去看她的表演……
“妈妈有空啊。”韩暖将她抱起,答应了下来。
染染“哦也”地叫了声,漂亮地小脸蛋上难掩兴奋之色。
叶琦琦往韩暖望了眼,看她面色憔悴,忍不住劝道,“暖暖,其实你也不用急于这么一时,先把病治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沈漠去看她表演。”
“我没事啦,周一那天只是做做检查而已,延后一天也没事的。”
叶琦琦无奈,“你自己看着办了,别硬撑就是。”
染染看韩暖和叶琦琦聊开了去,没顾得自己,小嘴瘪了瘪,往韩暖大腿上一压,从肩上褪下胀鼓鼓的小书包,一边拉着拉链一边翻找着东西,“妈妈,你看,我会画画了。”
边说着边从小书包里抽出一叠绘画本,还有一张被卷起又对折给弯着皱巴巴地塞在书包里的画卷。
韩暖一看那画卷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认得那副画,春节时间从加拿大寄过来的那幅画,之前被她带去了新加坡,带回来后便一直挂在书房里,怎么会在染染这儿。
那画原是卷起来的,画卷较长,染染小书包塞不下,干脆再对折一半硬塞进去了,弄得皱巴巴,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弄破了。
韩暖伸手拿起那副画,“染染,这画你从哪里来的?”
染染往韩暖手中望了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在爸爸书房里找到的,我看着好漂亮就拿过来给妈妈玩了。”
说着笨拙地翻开一个小画本,指着上面画的歪歪扭扭看不出形状的图像问道,“妈妈,这是我照着这个画画的,是不是比你手里拿个漂亮?”
韩暖往她手中的本子望了眼,除了五颜六色歪歪斜斜的线条,韩暖着实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比她以前画的还惨不忍睹,但看着那双期盼的大眼眸,忍着笑点头,“好漂亮,染染真聪明。”
染染心满意足地吐了吐舌头,一把抢过韩暖手中的画,笨拙地拆开,“那这个呢?妈妈,这个好看还是我画的好看?”
“当然是我家小宝贝的画得好看。”韩暖笑着应道,望向摊开的画,是一副水墨画,画上没有太多繁杂的东西,只画了一幅旭日东升的场景,青山绿水中式屋舍下,一名长者在朝阳下打着拳,中年妇女拎着壶茶走来,留着半寸的小男生和梳着马尾的小女孩并排跟在男人身后笨拙地划着拳。
韩暖以前没仔细看过这幅画,她对水墨画没有太大的兴趣,以前韩风学的就是水墨画,看她不喜欢,就成天逼着她去学,每次看着她弄得满鼻子满脸的水墨后,愤愤地扔下一句“朽木不可雕”后便没再刁难她,她也乐得清闲。
大概因为小时候一直被韩风逼着学画水墨画,那种逆反心理一直到现在看到水墨画也从未认真去看过,因而当时收到画时只当是别人寄错了,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也没认真看过,现在这么一看,隐约觉得那笔锋有些熟悉,而画中场景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的不是青山绿水,只是画中的四人,像极了她和韩风小时候跟着韩向天学拳的场景。
韩向天以前是学校武术教练,后来在家乡开过一段时间的武术馆,教人武术健身,她和韩风也被迫学了些防身的招式,只是她自小人懒,对这些东西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即使天天被逼着和韩风一起练,却只学了点皮毛,不像韩风,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