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他曾因意外毁了一个女孩的清白,被药物控制的那一夜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却记得那一夜的软香在怀,以及那个女孩的面容。
第二天醒来时那个女孩已经离去,只在床头留下了这几个字,看着似是匆匆写下的。
屋里没有任何与她的身世背景有关的讯息,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除了从房东那里知道她叫何兮外,他对她一无所知。
大概是出于亏欠心里,刚开始的时候有派人找过她,也曾亲自回那间屋子等过几次,那个女孩却像是消失了般,杳无音讯。
后来因为工作忙,那间屋子也被房东转租了出去,这才没再回去找过。
几年来忙于工作忙于事业几乎将这件事遗忘了,那天晚上她突然如此意外的出现,许多尘封的记忆却刹那间鲜活起来,他没想到,他竟还记得她,但显然,她已经忘了他,而且忘得彻底。
这张字条是当时看到就随手拿了回来,然后一直塞在相框里没理会,却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她的字就如她的人一般,不是漂亮得叫人一眼便能记住,却是特别得叫人难以忘记。
将手中的字条与文件上的签名一对比,那笔划勾起的弧度几乎一模一样。
长指抚过“沈兮”二字背后的那一串数字,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夏泽拿过手机,摁下了那个号码。
他相信,那个女人已经忘了他的声音。
夏泽来电时沈兮正在去林见欣家里的路上。
林见欣是在B市为数不多的密友之一,也是她去国外后一直联系至今的唯一朋友。性格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却是一名业余专栏情感作家,平时不上班,大多数时候要写稿时就窝在家里写稿,不用写稿就四处旅游。
因为她职业的自由性,自她回国之后,只要她工作忙,林见欣便把沈漠接过去一起住,前几天还带着他一起去旅行了,今天刚好回到。
沈漠是她的儿子,当年意外怀孕后生下的孩子,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那个不知名的男人还是遗传了她,从小就安安静静不爱说话,小脸蛋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完全没有同龄人的活泼可爱。她看着忧心却也无可奈何。
“沈兮沈小姐吗?”当低沉的嗓音自电话那头传来时,沈兮直觉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对,我是沈兮,请问您是?”
“我是华意年会的负责人,明天有空吗,关于策划案的事,有些小细节需要进一步沟通。”
“姚总?”沈兮皱眉,听声音不像啊?
“姚江华的工作暂时交由我接手。”夏泽应道,“沈小姐明天是否方便?”
“哦,好。”一肚子疑惑,沈兮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与他定好时间地点这才挂了电话。
来到林见欣处,林见欣看她脸上神情似是困惑,撇撇嘴不满道,“我说沈兮沈小姐,现在是周末,你能不能把心思从工作中抽出来多分点时间陪陪你儿子?再这么下去你儿子都要成自闭症了。”
边说着边指了指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里摆弄着飞机模型的沈漠。
“我知道,等把手头这个案子结了我会多陪陪他的。”沈兮说着走向沈漠,沈漠很安静地抬头望她一眼,唤了声“妈妈”后又继续拆解手中的模型。
沈兮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坐了过去,放柔了声音,“小漠吃过中饭了吗?”
“吃了。”沈漠头也没抬,很安静地应着她。
沈兮看着沈漠那张仿佛自己缩小版的脸蛋,也不知该说什么。儿子虽是她生的,也是她一手带到现在的,但总觉得和她不亲。
他不喜欢粘人,不喜欢撒娇,不爱笑,也不会哭闹,总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她问他话,他就应,不问,他也不会主动与她多说话。
生下他时她本就还年轻,也没有什么育儿的经验,身边也没有什么长辈让她学习,在国外时靳尘虽然陪在身边替她照顾他,但是靳尘也没有什么照顾小孩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沟通。
育儿类的节目和书籍她倒是看了不少,但压根不适合他们母子俩。无论她怎么逗他,沈漠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冷冷淡淡地回应,她看着焦心却也无可奈何。
当初给他取名沈漠,只是觉得这名字好听,却没想到他的性子就跟那“漠”字给沾上边了。
“小漠,一会儿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连着一周没能与儿子好好聚聚,沈兮提议道。
沈漠放下手中的飞机模型,安静地应了声,“好!我先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