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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狂诗曲2(12)
作者:天籁纸鸢(君子以泽) 阅读记录
当然,再多吸引力也无法抵御紧接而来的惊吓。因为她发现自己一直靠在他手臂上睡觉,而他好像毫无意识一样看书。她像被电棍抽了一下,猛地坐起来,慢慢缩到毛毯里。他的脖子几乎没动一下,就偏了偏眼睛看看她,又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那本安·兰德写的《源泉》上。
都说安·兰德是资本家和上流社会最追捧的哲学文学家,没想到到夏承司身上竟然也一样适用。她想了想,点点头说:“她的书还真符合你的气质。”
“我对她的观点并不完全赞同。”他平淡地接道,夹在两页纸间的手翻开了下一页,“这本书的主题是建筑设计,我对与我领域有关的东西都有兴趣。”
“我还以为你对文学有兴趣。”
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在替他收拾东西时看见了他带在身上的几本书,分别是博尔赫斯的散文集,加缪的《局外人》以及村上春树的《1Q84》。恰好后两本书她也都有看过,夏承司会看这类书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因此她瞬间有了一种找到战友的感觉。可没想到,这样试探性地一问,他居然直到再次翻页,也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一般来说,男人不懂女人吃哪一套,所以恋爱吃亏。女人懂男人吃哪一套,但是控制不住要去纠缠对方,所以恋爱吃亏。因此,懂女人的男人、高情商的女人,是最难对付的人群。可是,像夏承司这样连看都看不出是否懂女人的男人,似乎更难对付。有时候她甚至会想,他会不会压根就不喜欢女人,所以才把所有女人都当成了化石?
不爽的感觉又一次涌来。可自己试图越级与上司聊天似乎也是很傻的事。可能是两个人坐得很近,所以给了她一种他们可以沟通的错觉。太傻了。
有了这样与他对抗的念头,到下飞机后,她都没再和他说一个字。
*********
夜。
英国伦敦。
已经晚上九点了,夏季英国的天还是没有完全黑下来。一走出希斯罗机场,就看见停在外面的传统伦敦黑面包出租车和红色双层巴士,它们比国内的很多车都要大,却永远挤在英国狭窄的街道上,因而更加显眼突出。裴诗和夏承司上了前来接人的轿车,看着窗外的街景,再一次踏入这片土地的感觉依然那么不真实。在国内坐在车上,往窗外看到的都是大楼的底座,一定要探出头去,才能看完整个建筑。但是在欧洲,在车里随便怎么坐,都能一览全景。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感觉,欧洲人才总是自信满满,因为与他们的楼房相比,他们永远不会显得渺小。
但是,哪怕经过资产阶级革命和工业革命的洗礼,人与人的差异在英国依然比其他西方国家严重:这里有很多人住得起有管家、红地毯、旋转楼梯的贵族式住房,它们矗立在伦敦最昂贵的西区,让人踏进它的大门都不敢;有很多衣着破旧的卖艺者停留在地铁站中,演奏他们喜欢的音乐,周围的行人穿着正装手提公文包从他们身边无情地走过,连斜眼也不给;也有悠闲的情侣游客给他们一些钱,拥抱着彼此享受这一个瞬间;许多Tesco超市门口,总有一些穷人正在乞讨,用比中国乞丐更自信的笑容,对路人说着“any changes coins”……每天有无数的人来来往往,游离在这座城市中,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会往哪里去。
这是一座具有独特气息的城市,是一座只要到过,就会深深烙印在心而永久不会褪色的城市。这也是一座四季被冰冷海风包围,永远感受不到春夏暖意的阴郁城市。
夏承司回到家中住下,裴诗则和随行的几个员工在附近的酒店登记。把行李放置好后,她乘坐地铁去了一家英式酒吧,在昏暗的灯光中找到了一头非常显眼的金发。她提着包绕过拥挤的木桌,到那个金发的胖女人面前坐下。
这个女人叫 Marika Ricci,人们称她为 Ricci夫人。她是曾经对裴诗赞不绝口的著名小提琴家,但近些年已在演奏界销声匿迹,转行成了音乐评论家。不久前裴诗才辛苦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并把自己创作的几首曲子寄给她。
她用带有意大利口音的英文与裴诗嘘寒问暖,然后直接进入主题(1):“I absolutely loved your performance, but your work this time……How should I say,you have sent me many pieces of your work, but they all sound the same. Shi, You could have done it so much better.”
裴诗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半晌才说:“What do you mean”
“Emotions.”Ricci夫人沉默了很久,好像是在故意延长沉默的时间,以展示自己的不悦,“ It doesn’t seem very disputable that music is something that can eliciting emotions in audiences. I don’t see any emotions in your wor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