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设计我喜欢,”白路斜单肩倚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强行让所有通关者保持在一个文具树水平本来就很奇怪,强的理应更强,弱的就该淘汰。”
蒋城、许叮咚:“……”
用力低头,拼死沉默,用生命降低存在感——不想被组长连累路人缘的日常操作,分外熟练。
众闯关者已经习惯了白路斜的性格,毕竟是在神庙发表过“三分钟内杀光全场”的男人。就连当时没走“神庙线”的,也在事后被科普了这一“金句”。
所以白路斜再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奇怪。相反,白路斜直到现在竟然还老老实实和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划火柴、翻日记、头脑风暴、分析讨论,安分得离谱,这才让人意外。
何律对于白路斜的观点,每个字都很难同意,但他并不打算真的出声和对方进行讨论。
一来,白路斜不是铁血营的组员,他既没有“说服”对方的立场,也没有“改造”对方的义务;二来,以白路斜的脾气,短时间内的三言两语恐怕也很难改变其的看法,就像孤岛求生时,他仅仅为了说服对方联手,就花费了长久的时间和精力。
明明都想得很清楚,可当看见没一个人搭理白路斜,几乎全场都把这位白组临时代理组长当空气的时候,何律莫名就有点不舒服。
当然,他对众人的态度没任何意见,甚至非常客观地认为,无视白路斜才是对当前局面最有利的选择——维持稳定总是比节外生枝要好。
那一点点微妙的不舒服,全部来自白路斜。
面对无人理会的局面,白路斜不见一丝尴尬,十分坦然地继续倚着墙,就像对此情此景早有预料,又像已经历过无数次似的,习以为常。
何律想,以白路斜这样的恶劣性格,被孤立被疏远是必然的。甚至很可能,这就是白路斜想要的结果。
但何律就是不想遂他愿。
于是在所有人都默契地准备回归之前话题时,何律毫无预兆地开口。
“一个人再强也只能单打独斗,一群人再弱也可以团结协作。”
这话显然是回应先前白路斜的“优胜劣汰论”,大家先是微微讶异,而后本能地望向白路斜。
白路斜也意外,眉毛微微挑起,跟何律对视了一会儿,才轻蔑一笑:“一群废物再抱团也是废物。”
何律不赞同地皱眉:“一个人是强是弱,不是单凭战斗力决定的,关卡也不是单纯依靠战斗力就能通过。都到6/10了,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语气实在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了,就像辛勤耐心的园丁在循循善诱不懂事的熊孩子。
白路斜听几个字就不耐烦了:“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讲道理。”
何律锲而不舍:“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无语片刻,白路斜忽地笑了,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说教说上瘾了?”
何律很坦白:“如果你能改变想法,当然好,如果改变不了,也没关系,毕竟我也只是建议,你没有义务非要听我的。但有两点,我觉得应该和你说明……”
“第一,如果不是这些各有所长的伙伴团结协作,你找不到密道,抵达不了这里,发现不了日记,更不可能解出隐藏的通关条件。第二,你现在没有文具树,再盯着我的眼睛,我也中不了[孟婆汤]或者[催眠术]。”
白路斜:“……”
跟着对话来回摆头,围听全程的众伙伴:“……”
惹天惹地,别惹何律。人间净化器,熊孩解决机。
“那个,”大四喜试探性地举手提议,“咱们继续?”
江户川则直接将对话拉回正轨:“其实现在就两个问题。一是弄这么个复杂的系统,一关关筛选培养我们,目的究竟是什么?二是我们到底要怎么冲破身体封锁,觉醒文具树?”
“第一个问题可以直接跳过,”和尚摸着自己的光头,撇嘴道,“你把猪养肥目的是什么?年底一刀呗。”
江户川:“猪可以吃肉,我们有什么能被吃的?战斗力?文具树?而且养多肥算肥?这一刀什么时候下来?”
五五分:“没必要想那么远,这个问题从1/10就存在,也不急着一时半刻,现在最紧迫的就是觉醒文具树……”
吹一下额前忧郁的小卷发,五五分的目光缓缓移到唐凛身上。
没一会儿,全场目光都随着他集中到了VIP那里。
“唐队,”五五分语气如常,但神情里多了几分谦逊和尊重,“你在狩猎者游戏的时候,没依靠任何经验值,直接解锁了第二棵文具树,能不能请教一下具体方法?”
早在看见“冲破觉醒”四个字时,唐凛就回忆过那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