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学家(11)
他拂开季慕汗湿的额发,唇在那张泛起潮红的绮丽面容上流连,舔去他满脸的泪。
他在梦里放纵了自己现实里不敢做的事。
怕了你了,他想。
不欺负你了,那我醒过来了。
色调暧昧的灯光和呜咽发情的omega消失在他眼前,他再次睁开眼,仍旧一片空茫茫的冰冷黑暗。
温热的身体蜷缩在他怀里呼吸平稳地熟睡,手掌触及下的皮肤细腻又暧昧,与刚才梦境中身下难耐扭动的omega别无二致。
身下有细微的凉意,他左手摸下去,他已经射过一次,内裤被沾湿,而他仍然在感觉强烈地勃起。
越辞山茫然了一瞬间。
他在结婚当晚告诉自己的omega这场婚姻名存实亡,并决绝地坚持分床而眠。
这才短短几月,他已经默许纵容omega融入自己的生活,时不时睡在他身边,被他的嬉笑怒骂牵动情绪,甚至在半夜醒来时,因为担心爬到另一张床上去陪他,却又接着在梦里侵犯他,醒来后仍然对着他硬。
我纵容他,到底是像自己以为的那样负有愧疚和亏欠,还是不知何时起打着幌子卑劣地心怀鬼胎?他在自我选择中拉扯,纠结着挣扎。
季慕无意识地在他颈侧蹭。
黑暗和无知滋长了本不该存在的念头,天平倾斜,他短暂地放弃了理智与道德的束缚,任由本能支配着放纵的举动。
我可真是卑鄙,他想。
明明自己满身深陷泥泞爬不出来了,还要立着牌坊拉别人下水。
他用左手发泄自己自梦中延续的欲望,凶狠又懒得讨好,带着自暴自弃的烦躁与绝望。
omega还睡在他怀里。
他还在搂着他,右手搭在他裸露的脊背上很轻地摩挲,如果季慕醒着,会知道这是他一贯喜欢的被哄着入睡的力道。
只是他没醒,睡的很沉,所以不会知道几个月前还义正言辞要与他分房而睡的alpha,此刻正躺在他身边用另一只手自渎,高潮时脑子里全是他的脸,和射在他身上时的样子。
越辞山在黑暗中平复自己射精后剧烈的喘息。
alpha。
他冷笑。
卑劣的物种。
他很快从不能见光的剧烈快感中冷静下来。
理智告诉他自己在不断的纵容下已经开始失控,此时立刻签署离婚协议,远远送走季慕才应该符合他最初的想法。
自己已经早早决定不拖累牺牲其他omega了不是吗?像一开始那样,让他们都离得远远的。
可理智也告诉他,太晚了。
从那场皇室坚决要求的联姻开始,他在自我麻痹中一退再退,任由自己纵容着季慕得寸进尺,在他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直白又鲜明地刻进他无数个细小的习惯里。
他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要是开口提及终止伴侣关系,以季慕的性子,大概会先拔高音调质问,得不到回应便开始不理他摔东西,然后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说话,只哭,无声地一直哭。
他的眼泪那么多,每一滴都能叫他节节败退。
从前是愧疚,现在是心疼,人有那么多种情绪,他总能找到一种当作自己妥协的借口:他已经扛不住季慕一直哭了。
怎么办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8章 清晰
那次仅有的失态后,越辞山早早销毁物证,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季慕在帝都住了一段时间。
白天时偶尔出去散散心,更多时候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听故事——季慕念,越辞山听。
季慕实在不是个适合念书的料,自我情绪代入得十分厉害,往往念三句就要不敢置信地问越辞山书里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除了人做的事他都做了。
越辞山忍着笑听着,终于在季慕一次直接被故事里情节气到直接把书摔了时,给他换了本皇室历史,效果十分显著,季慕再也没有发表过意见了——他往往还读不到三句,就语调越来越慢地睡过去了。
晚上……晚上多半还是一起睡的。
那次季慕醒过来时,发现越辞山悄悄自己过来陪他睡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情绪显而易见地迅速好了一大截。
东西也不摔了,也乐意理人了,见天跟越辞山说话时,声音里都带着笑模样。
中间的时候江盼来过一次,隔着门跟越辞山道歉,说那天是他失态了,赵单也是一时失仪,无意冒犯,希望他不要生气。
季慕就站在玄关那,一边听一边冷哼,越辞山无奈地在自己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不作回应,又朝他举了双手作投降之意。
于是季慕就在那倚着墙壁开始叫床,一波三折婉转高低,还自带喘息效果。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最后留了一句:“谢谢你那天舍命救我,我不会忘记的,以后遇到什么难事还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