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夏子衿的肚子叫了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尤其清晰,席幕天不禁低低笑了两声,摸摸她的头:
“我就当你答应了,现在席太太,我们下去吃饭吧”
“席太太?”
这个称呼钻进夏子衿耳朵里颇不自在,还没来得及适应这个新头衔,已经被席幕天一伸手抱了起来,夏子衿脸一红:
“席幕天,你,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很快她就发现,只要席幕天决定的事,她说啥都是白费唇舌,走出卧室穿过铺设着轻柔长毛地毯的长廊,站在楼梯口,夏子衿已经没心思计较这些了。
因为这里简直像个奢华的城堡,围绕着楼梯中空垂下偌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迷离的光华,夏子衿有点被震慑住了,直到席幕天把她放在长长的餐桌一头,夏子衿才回神,眨眨眼,面前烛光氤氲,跳跃的烛火映着席幕天深沉的眸光,夏子衿觉得,这一切仿佛一场最奢华的梦境,却又如此真实。
穿着制服的仆人端上精心烹调的食物,面对桌上的刀刀叉叉,夏子衿这样一个连西餐都没吃过的土老帽彻底无语,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现在再次怀疑,席幕天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要不然干嘛非得娶她。
席幕天仿佛看出了她的窘状,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微微弯腰圈着她,手把手教她握刀叉,他的手大而温暖,握住自己的手有种妥帖的触感,很奇怪,很安心。
席幕天并无一丝不耐烦,而是一样一样解说教导,仿佛夏子衿是他的孩子一样,他教的很认真,教了很久,夏子衿才勉强学会,虽远远比不上他的动作娴熟优雅,毕竟是能吃饭了,好容易吃完费时费力的一餐,夏子衿放下刀叉,长长吐了口气,有些磕磕巴巴的问:
“那个,你天天都吃这个?”
席幕天挑眉:
“怎么?你不喜欢西餐,或者你更喜欢中餐,你喜欢什么菜系?鲁菜?粤菜还是杭菜?”
夏子衿忽然发现,自己和席幕天的距离,根本已经是无法沟通的地步,不过,如果必须嫁给他的话,装腔作势那是难为自己,所以夏子衿还是直接开口坦诚:
“我喜欢吃最家常的小菜,鱼香肉丝,米饭,番茄汤”
席幕天微楞一下笑了:
“这简单,以后我保证你每顿饭都吃这个”
子衿不禁傻眼,急忙道:
“我的意思是偶尔吃一顿可以,平常也可以吃别的”
开玩笑,每顿都吃一种,再好吃也得吃恶心了。席幕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意味不明的点点头:
“你太瘦了,膳食营养必须均衡才好,你的身份证拿给我,明天去注册”
“啊?”
衿哪想到这么快,这时候突然觉得这么大的事,她自己决定,貌似不怎么妥当,至少要和麦子商量商量,夏子衿也知道自己脑子不大够用,所以对麦子是习惯性依赖。
想到此,小声开口:
“那个,席幕天,我想最好和我朋友说一下”
席幕天嘴角弯了弯,走上来直接牵着她的手走出餐厅,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把电话递给她:
“现在说,我不习惯等待”
“呃”
夏子衿眨眨眼,抱着电话,缓慢的按了麦子的手机,话筒小心的搁在耳朵边上,听筒里响了两声,麦子就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胡麦”
声音娇柔好听,和胡麦平常的大嗓门判若两人,夏子衿咽了两口口水,扫了眼异常闲适坐在对面看她打电话的席幕天,懦懦开口:
“麦子,是我子衿”
“夏子衿,这个时间你竟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你抽风了,有什么事快说,我这边忙死了,是不是钱不够用了,还是周航那混蛋又找你去了,这他妈欠抽的贱男……”
声线顿时提了八度,声音大的夏子衿小手死命捂着都捂不住,夏子衿脸上有些尴尬,急忙拦住麦子滔滔不绝的想象:
“麦子不是这件事,是,我要结婚了”
胡麦那边突然静默下来,再次出音,声调温和和很多:
“子衿你是不是病了,试试表,如果发烧,床底下的急救箱里有退烧药,你先吃了,明天去医院看医生”
“呃”
夏子衿脸都红:
“我没病,也没发烧,我是说真的麦子”
那边又沉默半天:
“夏子衿,你是不是写小说写魔怔了,谁,谁这么不长眼,要娶你这只猪”
夏子衿不禁嘟嘟嘴,偷眼见对面席幕天已经拿起报纸,貌似没听见麦子的胡说八道,才暗暗松口气,含含糊糊的应付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