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自己对这小女人的感觉很复杂,复杂到自己都搞不大清楚,只是有一点非常确定,那就是他想要永远抱着她,拥有她,不想放开,不能放开,也放不开……
而此时,封锦城突然有些迷糊,被这小女人勇敢的目光蛊惑,仿佛第一次发现,这个他一直认为像个兔子一样的女人,也有另一面,这目光有种不顾一切,置死地而后生的孤勇,使得一向软绵绵的小女人,一瞬间生出些旁的魅力来,很吸引人,至少非常吸引封锦城,蛊惑着他的视线片刻也离不开她。只是她那张小嘴里吐出的话,却实在令人恼火。
“封锦城,我回来是因为小雪……小雪……孩子需要一个父亲,一个家……我……我……”嵇青在封锦城忽然转冷的眸光中,有些抑制不住开始紧张,我了两次,才挤出一句话:“我想,你一直也不缺女人……”说到这里,被他目光中突然暴涨的戾气惊住,后面的话直接噎了回去。
封锦城被气的,额角的青筋都开始蹦跶起来,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女人给他来了这么一句,令他刚刚被情火烘的热乎乎的心,被这女人一句话,就跟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一般,浇的他从里到外透心凉。
封锦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什么意思?”语气相当冷,暖气充足的空间里,嵇青不由自主打了个机灵,微微垂头,避开封锦城凛冽的目光。
封锦城显然不允许她逃避,伸手捏住她的下颚抬起来,咬牙切齿的问:“嵇青,你是想跟我做一对貌合神离的挂名夫妻?”
嵇青不得不仰头对着他,眼睛却闭了闭,微微点了点头,啪一声巨响,吓的嵇青迅速睁开眼,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脸色瞬间苍白。
封锦城已经放开了她,一只拳头却狠狠砸在旁边的水晶茶几上,钢化的水晶玻璃面自然不可能怎样,上面的花瓶却被震的跳了一跳掉在地上,地上铺了地毯,没有摔碎,里面的水流了出来,香槟玫瑰散了一地。
封锦城站起来,脊背挺直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阴鸷的道:“嵇青,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么我成全你。”
说完,转身,大步向大门走去,很快,嵇青就听见清晰的车声,渐行渐远,嵇青微微涩笑,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刚才,嵇青甚至以为他会动粗,虽然这一向不是他的风格,可那一瞬,嵇青能清晰感觉到,他浑身充溢的暴力因子。
嵇青微垂头,落在地上散落的玫瑰上,仿佛一切被她搞砸了,可她不这样,两人又会回到以前,她爱他,但以前的那种生活却不是她要的,这是两年里她唯一想明白的事情。
封锦城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开着车乱冲乱撞,好几次险些出了车祸,最后停在海子边上,靠着车抽了半盒烟,心里的怒气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直到现在封锦城都不能相信,这女人回来是为了跟他做挂名夫妻,挂名夫妻……封锦城头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力,那个女人根本不稀罕他,更别提什么喜欢了,她回来就是为了孩子,或许,还有不得不屈从的无奈。毕竟她应该很清楚,真跟他打离婚打到法院,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过了两年,那个记忆中软弱的小女人也变得现实了。
封锦城吸了口烟,任那种呛辣的味道从口腔进入喉咙,在肺里辗转一遭再缓缓吐出,青色的烟雾和着白色寒气氤氲而出,在清冷的空气里结成了霜,却被忽然落下的雪打散。
封锦城靠着车的引擎盖上,微微仰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阴霾了一上午的天,终于开始下雪了,细细的雪落下来,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那种丝丝缕缕的寒意,仿佛直接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冷的刺骨。
这个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封锦城跟嵇青同时感到了那种侵骨入髓的寒意。
叶驰赶到会馆的时候,已是半夜两点多,他容易吗?媳妇儿刚回来,他这还没抱够亲够呢,大半夜顶风冒雪就奔这儿来了,谁让锦城是他哥们呢?这哥们落难了,他也不能手旁观不是。
叶驰一推开包厢的门,就被里面的浓重的酒气冲的脑门子抽了抽,略一扫,不禁微微叹口气,偌大的包厢就锦城一人,平常那么个干净清隽的男人,这时候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
叶驰忽然想了一下,从生下来记事起就跟锦城混在一起,到今儿都三十多年了,可就真没见锦城这样过,上回他媳妇儿跑了,胡军赶上一回,他这是头一次,看在眼里有点腌心。同时心里也着实开始佩服那个记忆中眉眼模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