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青的脸色有些白,这种应酬的场合,嵇青很少参加,这次完全是被老板赶鸭子上架,因为秘书请假,她这个负责财务的助理,就被拽了来,可酒……
嵇青望着手里被塞进来的酒杯,抬头看了封锦城一眼,忽然明白过来,这男人不会让她好过的,他疏离的目光深处,透出点点狠戾的光芒,是啊!她扫了堂堂封少的面子,即便离婚,怎么能是她先提出来,这简直十恶不赦。
嵇青微微扯出一个笑意,这个笑意,顺着唇角氤氲开来,嵇青举起酒杯,一语双关:“以前的事过了,以后还请封总多多照佛。”一仰脖,干了杯中的酒,爽快非常。
封锦城脸上的笑容有些停滞,眸中的阴鸷无遮无拦的透出来,落在嵇青身上,好半响才错开目光,坐在位子上,扭身跟旁边的人说话,把嵇青撂在当场。
嵇青微微苦笑一声,放下酒杯,低声说了句抱歉,起身出去,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趴在马桶上,扣着嗓子眼儿把酒吐了出来,即便吐了出来,依然清晰感觉到后背开始痒了,抓挠了几下,也没用,越来越痒。
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冰凉的水激在脸上,嵇青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头有点晕呼呼的,拿起手机给老板打了个电话,大约老板觉得有点对不住她,没废话,直接就同意她先走了。
嵇青极力忍着背后的痒,走了出去,严重的过敏症状,弄得她有点头晕眼花,根本没注意洗手间外面守株待兔的封锦城,她一出来就被封锦城抓住手,拖拽着往外走……
嵇青挣了两下没挣开,他死死抓着她,不管不顾的往前拖,浑身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暴躁,只回头扫了她一眼,嵇青就不敢再反抗,任他拽着她,一路踉跄的出了饭店。
一出饭店,嵇青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才想起外套还在里面没拿出来,初冬的寒风刮在身上,有些刺骨的冷,嵇青挣了一下:“我,我的外套在里面……”
封锦城回头扫了她一眼,印象中,她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白色的修身衬衣,裹住上半身,敞开几个扣子的领间,系着一条混色纱巾,垂坠而下,随着风飘飘荡荡的,黑色及膝裙下面踩着一双足有七厘米的高跟鞋,这样的高度,也足足矮了他半个头还多,她变了很多,比起过去,多了一份属于职业女性的独立跟利落,却不是封锦城喜欢的。
封锦城皱着眉,脱下自己的羊绒外套裹在她身上,就着这个动作把她牢牢圈在怀里,半拥半抱着带向停车场。
封锦城打开副驾驶的门,低低命令式的说了句:“上车”嵇青却咬着唇低着头一动不动,这种消极的反抗,令封锦城心里积压了半天的怒火嗖就蹿了上来,一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性抬起来:
“我让你上车,没听见吗?嗯?”
嵇青咬着唇看着他,好半响才低低说了句:“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封锦城拦腰抱起来,直接扔进车里,狠狠甩上门,自己绕过去上车,启动,嗡一声,车子冲了出去,冲力过大,嵇青的安全带没来得及扣上,身子直接向前撞去,急忙扒住上面的扶手,才没撞的头破血流。
刚才的反抗挣扎,已经用去了嵇青所有胆量,这会儿她真怕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她一向胆小如鼠,尤其,她真的不想,也不能,在这时候跟封锦城扯不清……
刚才那一瞬,封锦城几乎有掐死这女人的冲动,她还敢跟他提离婚的事儿,两年不见,胆儿见长了,他曾经发过誓,有种她这辈子别出现在他面前,既然出现了,以后的事儿就由不得她了,前账后账一块儿算……
封锦城心里恨上来,脑门上的青筋都直蹦跶,嵇青也没心思害怕了,刚才在外面天冷,还没感觉,这会儿车里一热,就觉得后背奇痒难忍,她刚要抓挠,却被封锦城一巴掌狠狠拍下来,他打的很用力,她的手都有点发麻:“你要是敢抓,我把你的爪子剁了……”
车子打了个斜停下,嵇青才发现,窗外就是人民医院,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封锦城直接抱了起来,啊……突然悬空,嵇青不禁低呼一声,下意识圈住他的脖颈,封锦城已经抱着她走了进去。
嵇青忽觉这样不妥,挣了两下:“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封锦城步履略停,低头看着她:“你再动,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信,嵇青绝对相信,封锦城干得出来,这男人从来肆意妄为,且对她哪会儿有半分怜惜……挂号,看病,交费,拿药……坐在输液室里,嵇青望着手上的针头叹了口气,微微侧头,那边不远处的窗下,他正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