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鹄肯定也会因此心怀芥蒂,说不定还会暗中使手段下绊子。
“主人,有人前来拜访。”大管事上前禀报,递上名帖。
他的手臂刚被凤霄折断,这会儿忙着送走客人,只草草包扎了一下。
“不见!”兴茂心烦意乱地挥挥手,看也不看名帖。
大管事迟疑道:“他说,您见了名帖,就一定会见他。”
兴茂从他手中抄过名帖,打开一看,表情明显一怔。
大管事:“主人?”
兴茂合上名帖:“请他进来。”
客人很快被引入厅中。
对方身形秀颀,进屋之后,为了表示对主人家的尊重,就拿下了遮住面容的幂离。
兴茂其实没兴趣去管对方长什么样,不过看清对方模样之后,他仍旧问了一句:“你不是突厥人。”
对方温温和和道:“在下的长相,的确不像突厥人。不过这不重要,兴公想必情绪不佳,我本不该来叨扰的……”
兴茂不耐烦打断他:“闲话少叙!”
对方笑了一下,根本不介意兴茂的粗暴,依旧很和善,不疾不徐地道:“在下想说,兴公方才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时机,现在段栖鹄已经对你生了疑虑,只怕你不下手,他就要提前出手了。”
兴茂冷然:“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撩拨动老夫?道行还浅了点。我不与突厥人合作,也不需要突厥人来教我做什么!”
对方笑道:“兴公苦心经营这么多年,难道真没想过恢复祖上的荣光吗?兴公以为,隋帝会放任且末城这么继续下去吗,一旦他对突厥占了上风,下一步就是收复且末了,恐怕到时候兴公又要重蹈令祖父的覆辙,变成丧家之犬了!”
兴茂大怒:“你给我滚出去!”
随着兴茂的话语响起,兴家护卫冲进来想要拖走来客,但他们的手还未碰到对方,就被一股劲风直接掀了出去。
大管事吃了一惊,伸出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向男人,动作之快,令人不及看清。
但来客不仅看清,而且还又稳又准地捏住大管事的手腕,只用了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就将大管事的手腕给掰断。
至此,大管事的两只手暂时都废了。
兴茂闭上嘴巴,没再呵斥来客滚出去,因为他知道,对方的武功可能跟刚才的凤霄差不多,兴家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看见兴茂终于肯安静听自己说话,来客轻轻叹了口气,露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嘲讽笑意。
“兴公可知那自称龟兹王之侄的夫妇二人,是何来历?”
兴茂皱眉:“老夫早看出他们身份可疑!怎么,难道是段栖鹄的人?”
来客摇摇头:“杨坚登基之后,为平敌定策,探究情报,遂立解剑府,皇后独孤氏则设左月局,虽然这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但它们的作用,其实相差仿佛,不仅权限极大,可先斩后奏,而且行事阴暗,诡计频出。”
“刚才那两个人,一个是解剑府二府住,掌握了解剑府实权,一个是左月局的主事人,你说他们联袂出现在你府上,仅仅只是为了吃你一顿寿宴吗?”他看向逐渐面露惊容的兴茂,缓缓道。
兴茂半晌没有说话。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段话。
“你的意思,他们是隋帝派来的?”
来客微微一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兴公,现在可以坐下来好生谈谈了吧?”
……
就在兴茂与神秘来客会谈时,凤霄与崔不去,也正坐在客栈屋子里闲谈。
寿宴本来会开到晚上,最后以歌舞告终,但现在半途而废,他们回来时也才下午,阳光晴好,窗台上还有一盆浅黄色的不知名小花,在轻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
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一个比较复杂的谜团,两人都没心思去赏花。
崔不去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串人名。
他的手也很好看,写出来更是一手行云流水的好字。
虽然凤霄觉得对方的手没有自己好看,不过偶尔也可以欣赏一下不同的风景,所以他面带微笑,看得很专注。
从最初程成跟兴茂手下二掌柜被烧死,到玉秀跟三管事在街上谈话,然后段栖鹄没死成,三管事被吊死。
崔不去写完这几个人名,将玉秀先圈出来。
“假设玉秀跟段栖鹄有仇,想要通过三管事杀死他,嫁祸兴茂,但他没有必要杀死程成和李非。”
凤霄赞同他的看法:“我虽然只跟玉秀交过手,但能看出,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程成跟李非这种无名小卒,他肯定不屑一顾,就算三管事,要杀就杀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作成吊死的假象,还在手心里写什么字,简直拖泥带水,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