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师与裴太太远远瞧见祁晏与岑柏鹤手牵手走在沙滩上,裴太太把裴大师往旁边拉了拉,往另一头的小路走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裴大师被拉得晕头转向,想生气又不敢,“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
“人家小两口亲亲热热的散步,我们两个跑去当电灯泡?”裴太太对自家老伴的榆木脑袋感到无奈,“年轻人脸皮薄,看到我们出现,能自在得起来?”
“祁大师看起来也不像是脸皮薄的人……”裴大师的声音消失在裴太太的瞪视中,“行行行,你说了算。”
“老家伙,你还好意思生气呢?”裴太太笑眯眯道,“当年我跟你刚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们两人单独走在一起,如果有熟悉的人出现,我就会格外不自在……”
裴大师回忆起那些往事,脸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转眼已经五十多年过去啦。”他偏头看着身边的老伴,眼中满是温柔与暖意,“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好看。”
“人都老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那你也是老人中最漂亮的。”
“噗,”裴太太被裴大师的话逗笑,转头道,“看到祁大师与岑先生,我就想起五十多年前那对恋人。如果不是他们,我当时也不会有勇气与你在一起。”
在当时那个年代,算命看风水不是什么特别上得了台面的营生,她父母想要把她嫁给一个教书先生,她当时心里不情愿,却又不敢违抗父母,心里难受得厉害。后来见到那对情侣,才明白什么叫真情。
他们跨越性别,相守了一辈子,她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感情勇敢一些?
到了现在,她仍旧很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这些年来,身边这个男人对她一直很好,对她爸妈也好,就连她爸妈都说,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当年那对恋人可以相守一生,祁大师与岑先生两人想来也会像他们一样幸福。
“刚才好像是裴大师走过去了?”祁晏眨了眨眼,没有看到裴大师的身影。
“他们从旁边小道走了,”岑柏鹤抬头看向夜空,“你看。”
祁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夜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在夜色中格外皎洁美丽,就连四周的云朵都挂着一层朦胧的光芒。
“真漂亮。”祁晏伸出手,看到一点点莹白的月色浸入他的皮肤,然后消失不见。自从他突然开了天眼以后,他的身体仿佛对月光就有了很独特的吸引力。
岑柏鹤看不到这些,他能看到的只是祁晏的手臂在月色下格外诱惑,就像是渴久了的旅人,终于看到了一汪清泉,让人简直把持不住。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个熟人。
“祁大师,”瑞尔斯穿着银粉色西装,看起来十分的轻浮,“晚上好。”
祁晏眉梢微调:“瑞尔斯先生不在酒店里养伤,跑出来吹冷风,对你身体可没有什么好处。”
“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祁大师,我就算是爬也要爬过来,”瑞尔斯朝祁晏走近,不顾岑柏鹤难看的脸色,朝祁晏笑得一脸暧昧,“还请祁大师原谅我一片赤诚之心。”
“瑞尔斯先生的心肯定很不值钱,而且还是七色的,有时候黑,有时候黄,有时候可能还会有些绿,”岑柏鹤拦在祁晏面前,神情冷淡道,“你说对吗?”
“绿?”瑞尔斯耸了耸肩,不太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内存卡,“刚刚朋友传了我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是有关令师的,祁大师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说完,他把内存卡塞到了祁晏外套口袋里,似笑非笑道,“看完这些以后,希望你还会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他特意看了眼祁晏的表情,很可惜并无任何变化。
“嗤,”瑞尔斯讽笑出声,“你们华夏人永远都是这么沉得住气。
祁晏淡淡道:“多谢夸奖。”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瑞尔斯优雅的鞠躬,往后走了几步后,又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噢,对了。岑先生,听说你的大学同学回国了,到时候可要好好聚一聚。”
他看了看祁晏的脸,摇头道:“真有意思。”
祁晏切了一声:“走个路还摇头摆尾,他以为自己是鸭子?”
岑柏鹤摸了摸他的头:“不用跟智障计较。”他想的是,自己哪个大学同学回国了?距毕业已经八年,他连班上有哪些人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