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馆子。”停好车,明强看着老婆道,神采飞扬。
江月瞪他一眼,一个人下了车。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底水墨刺绣的旗袍,四十三岁的女人,身材保养得与年轻时候一样,婀娜玲珑,秀丽端庄,旗袍衣摆下露出的小腿白皙匀称,莲步轻移,腰臀摆出来的曲线曼妙诱人。明强靠在座椅上,歪着脑袋目送老婆,这样的老婆,他看了二十多年,依然看不够。
可惜老婆进了大厦,看不见了。
明强摸摸鼻子,开车离开。
大厦斜对面的咖啡厅中,隔着落地玻璃窗,徐修将这对儿夫妻的恩爱表现,全部看在了眼里。男人坐在车中,徐修没看清脸,只看见江月下车时,被男人轻佻地摸了一把腰,之后,徐修的视线,完全被江月吸引。
二十多年过去了,徐修对那一晚的记忆早已模糊,只记得有一个穿旗袍弹古筝的女人,曾经让他格外心动。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明薇,那场记忆清晰了几分,但让徐修找过来的主要原因,是苏城这个过于巧合的地点,是老爷子说明薇笑起来像母亲。
万一呢,万一明薇是他的女儿……
过来的路上,徐修看过记者抓拍的江月,因为是抓拍,面容模糊,并不清楚,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的再好也老了,所以徐修对“重拾旧爱”没兴趣,他只想找江月确认一件事,然而,真的见到江月,只是一抹背影,徐修沉寂多年的心,居然起了一丝波澜。
江月,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怪不得能养出两个优秀的女儿。
放下咖啡,用纸巾擦擦唇角,徐修戴好墨镜,一个人穿过马路,不缓不急地进了大厦。
三分钟后,江月正在给办公室的盆栽浇水,前台小刘突然过来,称有位姓徐的家长要见她。
江月茫然地抬起头,姓徐的家长……她怎么没有印象?
“叫他过来吧。”经常有学生家长过来参观,江月并未太在意,浇完花,她走到办公桌后,低头收拾桌面。
有人敲门,江月抬头,看到一位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男人推门而进,一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狭长犀利的凤眼。目光相对,他反手关上玻璃门,黑眸平静地锁住里面穿旗袍的女人,目光如狼。
江月如坠冰窟。
那一晚之后,徐修不知道她是谁,她却知道他的身份姓名。对于那晚,江月谈不上恨,被一个冷漠不屑纠缠她的男人要了,总比被下药的奸恶老板占有强,江月只觉得苦,后悔自己不够小心才中了坏人的道。
后来,徐家生意越来越大,江月忍不住偷偷关注徐修的动向,但这种关注,只是为了提防,提防徐修来苏城,提防被徐修发现女儿的存在。所以,江月认得年轻时俊美嚣张的徐修,也认得年过五旬却依旧风度翩翩的徐董事长。
可是,这个本该远在帝都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培训班?
江月马上想到了女儿,女儿越来越有名,江月骄傲自豪的同时,心底的忧虑也一日强过一日,怕终有一天,徐修会从女儿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记起那一晚。
女人红润的脸色瞬间转为苍白,这种变化以及背后的心理活动,又怎么能逃过一个大集团董事长的眼睛?
“看来,你还记得我。”徐修一步一步走向江月,视线毫不掩饰地扫过江月全身,从她几乎不见皱纹的美丽脸庞,一路向下,然后再缓缓移上来,定在江月脸上。
江月脸更白了,身体都在隐隐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看着男人胸口问:“这位先生,您是想为孩子报名古筝班吗?”
徐修笑了,停下脚步,兴致盎然地打量她:“江老师这样,不太像四十岁的母亲,倒让我记起了,九四年的江小姐。”
这个男人,在公司员工面前是威严铁血的集团董事长,在徐老爷子面前是孝顺懂事的长子,在徐凛、肖照面前是成功稳重的父亲,但在他感兴趣的女人面前,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着丰富猎艳经验的优秀雄性。
他低头看她,凤眼无情又似有情,一句“九四年的江小姐”,未提半字风流,却一下子将那一晚缠绵摆在了两人面前。换个女人,几乎难以逃脱这样的套路,难以拒绝一个家资雄厚气质卓然的董事长,但江月没感受到暧昧,面对徐修,她只有害怕。
“你来做什么?”掩饰无用,江月白着脸问。
“叙旧,可以吗?”徐修径自坐到椅子上,仰头看她,气度悠闲。
作者有话要说:徐凛&肖照:爸你别这样,那么多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