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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夏了冬天(20)

迟立冬摸了把后颈,一把冷汗,道:“别了吧,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迟夫人道:“你放心,你阿姨不是到处传闲话的那种人。”

迟立冬舌头几乎打结:“可是……我……”

迟夫人恍然大悟:“难道王齐不知道?你们俩那么铁磁,没跟他说过吗?”

迟立冬沉默难言。

迟夫人想了想,道:“这事也不是关系好就能说出口,不过你们俩这么多年兄弟感情,他也而不是没见识,能理解你,你到时候和小夏一起,早晚还是要让王齐知道的。”

迟立冬道:“嗯。”

那就,晚一点。

陪迟夫人看了会儿电视剧,她看他脸色疲惫,催他上楼去休息,他才独自回了房间。

去阳台抽了根烟,回来开了床头保险柜,上层是现金和房本车本,他拿出了下层的铁皮盒子。

盒子里面有一个旧旧的流氓兔钥匙扣,一个“再来一瓶”的绿茶瓶盖,一绺装在塑封袋里的头发,半包已经干掉的湿巾,几个在高中课堂传过的小纸条。

他把纸条展开看了看。

王齐的字写得好,经常被各科老师夸奖,像他的人,很帅气,很端正。

他们那时上课传纸条群聊,几个人各自起了代号。他叫皮皮鲁,王齐叫流氓兔。那个钥匙扣是他送给王齐的,后来王齐用旧丢了,他又捡了回来。

他们俩一起买绿茶,王齐手气爆表,开一瓶中一瓶,买了两瓶,带了七瓶回去,那时他刚比赛失利,王齐没换最后一瓶,把瓶盖给了迟立冬,说要把自己的好运气分给他。

王齐爱看古惑仔,热爱陈浩南,高一那会儿留了头半长发,一点不像郑伊健,像木村拓哉。因为是体育生,老师也懒得管。高二不练体育了,表示要好好学习,为表决心,从头开始,跑去剃了个光头,剪完哭得呼天抢地,把自己剪下来的头发分给当时的几个哥们儿,说让他们留下当纪念。别人笑哈哈地转头扔了。只有迟立冬留到了现在。

盒子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头发刚长出来没多久的王齐,和拿了世锦赛铜牌的迟立冬,两人抱头痛哭,教练在旁边都插不进去。

照片后面,是迟立冬十九岁时,认认真真写的一句话。

皮皮鲁和流氓兔,永远在一起。

第十九章 悲欢

隔天去公司,迟立冬收到一个从上海寄来的快递。

打开一看,是那个相框,他和夏岳在成都锦里拍的合影。

他想了想,把相框摆在了办公桌上。

他的办公室向阳,照片里的两张笑脸,被阳光照得越发灿烂。

上海那边。

听说夏岳要到北京发展,从前有过合作的一家北京投资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是家很年轻的公司,资质比上海那家差一点,但前景可期。

夏岳接受了对方的邀约。

只差最后一点交接工作,等处理完,他就可以回北京了。

新公司位于国贸中心。

迟立冬在建外SOHO看了一套大两居,拍了照片发给夏岳看。

夏岳回:“可以。”

迟立冬就租了下来,搬了点自己的东西进去,又准备了两人份的日常用品。

换了新沙发,买了张大床,给床配了金可儿的护脊床垫。那晚在上海,夏岳处理完工作,边上楼边用拳头捶后脊。

距离上次迟立冬从上海回来,过去了半个月。

夏岳没能如预期的一样顺利回京。

他在电话里表现出了很大的烦躁,负责和他交接的上司很麻烦,有意为难他。这家公司是从香港挖他过去的,现在他突然要走,对方这样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迟立冬帮不上忙,只能尽力安抚他,又说:“要是实在搞不定,就慢慢来,也不急在这一时。”

夏岳道:“明天我就回北京,谁爱交接谁交接,我不管了!”

迟立冬说:“怎么像小孩一样,还说这种赌气的话。”

夏岳的声音炸了:“我赌什么气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啊!”

迟立冬:“……那我明天去上海看你吧。”

夏岳道:“别来!没空理你!”

迟立冬没等到明天,订到了当晚的机票,飞去上海。

到夏岳住处都快十一点了,敲门却没人应。

他自己开门进去,门锁密码果然是他的生日。

家里漆黑一片,他开了灯,没有人。

加班到这么晚吗?

他今天又买了经济舱,隔壁坐了个带孩子的妈妈,沾了他一身奶味。他把行李放下,上去洗了澡,水声哗哗盖住了手机铃声,等他洗完出来,才看到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夏岳。

他回拨过去。

夏岳在那边道:“怎么不接我电话?”

迟立冬忍笑道:“我刚在洗澡,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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