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有些发愣,而格雷医生已经站起来,重新拨弄着唱片,巴哈的乐曲再次流泻出来。
格雷医生在心里咧了咧嘴巴,他知道刚才说的是谬论,因为每一个军人都是依赖自己战友的,但却并不是每一个都会对自己的战友产生占有的欲望。
肖恩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而格雷医生用手撑着脑袋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希望肖恩绕不出这个迷宫,这样他就能解脱了。
调职申请表在肖恩的手掌里被捏的直到汗湿。
豪金斯是依赖自己的?依赖?这个词语实在太好笑了,豪金斯那个自负又自私的家伙会依赖谁?他只相信他自己的手指还有炸弹!
但是一想到格雷医生的那番话,豪金斯对自己的那些欲念又似乎变得不是那么可怕甚至好像是人之常情了。
一直以来,豪金斯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相安无事。只是有一天,肖恩不小心窥探到了里面的东西,他被吓到了,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的灾难都被释放了出来。
等到肖恩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调职申请上的自己已经晕湿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喔……”肖恩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你是垃圾了。”
应该感谢豪金斯让里克去营地指挥部请了假,至少在明天来临之前,他还能再休息一会儿。
当他走到宿舍前,却看见了豪金斯。
在门前的台阶上,豪金斯坐在那里,手指间夹着一只烟。他的下巴微微向上仰起,目光与袅绕的烟圈缠绕在一起,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韵味。
厚重而引人……遐思。
肖恩走到他的面前,叹了一口气。
豪金斯不说话,只是抽烟。
“格雷医生说……你依赖我,是真的吗?”
豪金斯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肖恩,“我怎么不知道?”
肖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在豪金斯的身边坐下,“我就说不可能。”
世界变得安静了下来,肖恩看着前方来来去去的士兵,而豪金斯继续抽烟。
“是什么让你想要对我做那些事情?”肖恩侧过脸来,他第一次看见豪金斯露出在思考的表情。
“你说你要成为我的后背,你确实能够做到。”
“好吧,这说明你有一点信赖我了。”
“还有,你对我笑。”
“我有对你笑过?”肖恩摸了摸脑袋,“但是我们是队友,我对你笑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这些就让你对我想入非非?”
豪金斯将烟扔在了地上,“也许根本没什么原因,你就是不应该出现。”
“对,一切都是我的错。”肖恩自嘲的笑了笑。
“肖恩,其实每一次拆弹的时候,我都知道你在那里,替我看着我看不见的地方。”豪金斯盯着那还在冒烟的烟蒂,“所以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我能很平静。”
肖恩的心脏颤了颤。
豪金斯站了起来,“你会留下吗,肖恩?”
肖恩张了张嘴,“我不知道。你能不把我当做你的性幻想对象吗?”
“不能,如果脑海中的人不是你,我射不出来。”豪金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让人无奈的话,“但是我保证拆弹的时候,我想到的只有炸弹。”
肖恩起身,回到了宿舍。
将门关上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自己暂时仍旧是豪金斯的组员,自己的职责内容也没有变化,甚至于豪金斯对自己的那些“想法”也仍然存在,但是他的心脏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倒进床里,他本来只是想趴一下,但是没想到却睡着了过去。
直到有人大力敲打他的门,是里克的声音,“肖恩!肖恩!起来——我们有任务!”
肖恩揉了揉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怎么了……不是说今天我们不出勤吗?”
“好吧,刀疤他们小组搞不定,需要我们帮助!”
一听到是刀疤,肖恩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迅速穿戴军装,打开门出来,发现里克与豪金斯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别浪费时间。”豪金斯的语调依旧低沉而简练。
三人迅速搭上悍马,车子驶入了巴格达的夜景之中。
没有人能够想象,这个被异族军队驻扎的城市夜晚并不是萧寂的,零星的灯光以及一些小酒吧里,本地人依旧在喝着啤酒。
路灯闪烁,里克开始陈述他们将要面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