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
“干什么?”
“你穿着白色的球鞋很好看。比高跟鞋更适合你。”洛衍之用平静的语气说。
周夏顿了顿,那一刻,在他浅笑的目光里,她有一点舍不得离开。
但是窗台上的张秘书已经看见了她,替她打开了门。
周夏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门,她以为洛衍之会一直看着她,但是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对方已然挪开了自己的视线,从容地转动方向盘,背朝着她离去了。
他的车开得很快,就像是要逃离黑洞的吞噬。
周夏是不可能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仓皇。
她趴在他身上的每一秒都被分解成无数的瞬间,她温热的呼吸隔着西装裤的布料渗透进每一个细胞,在间隙之间撩拨着他的神经。
他的感官无限放大,哪怕是她的鼻尖轻微地蹭过他,就像是小小的针头温柔地挑起他的心脏薄膜却迟迟不肯放下。
被压抑的热度在她离开之后反而疯狂地攀升,像是要将理性燃烧起来,坠入渴念之中,融化成更加热烈的海洋。
他踩下了油门,引擎轰鸣,车窗被摇了下来,风奔涌呼啸而入,他用力地拉扯着自己的领带,他就要在她一呼一吸之间被击垮阵亡。
他是多么想要就这样带她走,去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用尽所有卑劣的、不近人情的方式抒发他对她近乎极致的渴望。
当他们隔着漫长的时间,当他一步一步向上而去,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只是记忆中的一个刻痕。
可是重逢让他明白,他人生的所有阅历只是证明她对于他的纯粹。
所有的时间都在告诉他,除了她没人能让他的情绪失去控制。
所有的挣扎,都只是让他后悔没有把握见到她第一面的原点。
他用了那么多的时间去明白,当他看着她冲进夜色里离开时,他那么想要抓住她的原因是什么。
——他渴望拥有她。
洛衍之用力地呼出一口气,他将车停在了路边,顾不上是否有人会经过,不在乎日光太惹眼,他甚至懒得关上窗,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疏解着那些早就渗透骨髓的念想。
也许她这么防备他是好的。
这样,他找不到机会因为自私的占有欲而毁掉她。
不不不……不是毁掉她,而是……忍受不了任何人染指她,哪怕对方只是想想而已。
周夏走进了门,很惊讶地看见了周扬尘正坐在餐桌前喝着稀饭,一口下去,一个包子就被咬掉了一半。
看见周夏走进来,周扬尘的眼睛一亮。
“周夏!”
这个点,还有早饭肯定是厨房专门给周扬尘做的。
“叫姐姐。”周夏没好气地说。
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周扬尘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儿,难得绅士地起身,给周夏搬开了座椅。
“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穿高跟鞋崴到了。”
“那叫厨房中午炖猪脚!”周扬尘理所当然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吃猪脑也能补脑子啊?”周夏问。
“我没那么傻,我是好心!”
周扬尘给周夏盛了一碗稀饭,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周夏正纳闷着呢,周扬尘就抱着一个盒子来到她的面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往周夏的包里面塞。
“什么啊?”
“防狼喷雾!还有电击棒!”
“你还真买了?”周夏傻眼了。
在包里面放这些东西,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要买!”
周夏凑到周扬尘的脑袋边,好笑地说:“你很关心我啊!”
周扬尘立刻结巴了:“我……我那是关心我们周家的声誉!而且你不是也从李晟才的手上救过我吗?我……我不想你羊入虎口,也很合理啊!”
周夏在周扬尘的后脑勺上用力摁了一下。
“你说你承认我是你堂姐,血浓于水你关心我,你会死么?”
“……会死。”周扬尘回答。
周夏彻底放弃了和他的沟通和交流。
吃完了早饭,周扬尘拉着周夏小声说:“爷爷要找我谈话。”
“哦,你又做错什么了?”周夏看他正经八百的样子,心里想笑。
周扬尘看起来没有定性,但其实有他自己的想法。
而且当他认可你的时候,他听得进你的意见,并不是什么刚愎自用的富二代。
当然,前提是,他得接纳你。
“我什么都没做错,你放心。就是前一段时间NW的转向轴承不是出了问题吗?”
“我知道,一辆韩系车出了交通事故,事后检测说是转向轴承的问题。NW就是那个专项轴承的制造商。”
行业内的消息,周夏还是比较关注的。
“对啊,然后路拓集团想趁着NW股价下跌的时候收购NW的转向轴承子公司,听说价格压的很低,谈判也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