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刚看到时,也颇为意外。”萧澜看着他,“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大人先前可没同我提过这个,八成是皇上的意思。“陆追道,”这些年皇上大刀阔斧,砍了不少野心勃勃的老东西,虽说总算换得了身侧安稳,可那些老臣哪个不是苦心经营多年,一拔一嘟噜,谁都不干净,才会导致现在朝中无人,军中无将,头疼着呢。”
萧澜道:“原来如此。”
“你想去吗?”陆追将信还给他,“皇上是明君,大楚也正是缺人之时。”
萧澜道:“先前我从未想过这些,只想陪你将该做的事情做完。”
陆追笑笑:“嗯。”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我总以为这些事应该离我很远。”萧澜道,“细说起来,这也算是你给我的机会。”
“去吧。”陆追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等冥月墓事了,我们一起去。哪怕将来不会留在朝中,一生能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将来老了,也好同儿孙吹嘘。”
萧澜抱着他放在桌上:“你答应让我去?”
“我为何不答应。”陆追戳戳他的胸口,“你看,你现在一穷二白的,好歹谋个活计攒些银钱,否则喜事都办不起。”
萧澜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低头亲了一口:“多谢。”
“有时候做事情呢,不需要深谋远虑,犹豫再三。”陆追道,“我知道你这个决定其实有些草率,可这样也好,有时率性而为,反而会带来很好的结果,况且男儿保家卫国,放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坏事。”
萧澜抱着他,低低答应一声,又道:“不过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你伤病全无,活蹦乱跳时再说。”
陆追笑着推他一把:“什么活蹦乱跳,你当是挑骡子马呢。”
“我换身衣服。”萧澜也笑,“这一身尘土,再过会就都蹭你脸上了。”
陆追帮他叫了热水,又打开包袱,站着不动,要看。
“不怕又看出合欢情蛊?”萧澜打趣。
陆追:“……”
陆追撇嘴:“你即便光着屁股,也没什么惊心动魄之处。”就随便看看。
萧澜笑着摇头,将衣服一件一件搭在架子上,陆追趴在桌上,兴致勃勃看他赤裸的上身,脑袋里还在想方才说的打仗之事,却又忽然灵光一闪,瞬间坐起来:“你等一下!”
萧澜停下正在解腰带的手。
“这么说来……”陆追一拍桌,眼底光芒烁烁。
“什么这么说来,中邪了?”萧澜上前扯扯他的脸颊,“醒醒。”
“你可还记得法慈?就那大和尚。”陆追问。
“自然,还欠我一顿揍。”萧澜道。
陆追哭笑不得:“那桃花运就是胡乱一说,你还当真,我是要说正事。”
萧澜道:“嗯?”
“那位杨清风前辈,原是楚先皇在位时,朝中一员猛将。”陆追道,“常年征战西北大漠,战无不胜用兵如神,就是性格过于粗莽,才会断了仕途。”
在这种当口,又被法慈算出要收个徒弟,教不得武功,只能教兵法战术,那还能有谁?
若真是如此,那这笔买卖可当真是划算,当年威名赫赫的大楚虎将,行军作战时能有他相伴左右,简直就是得天眷顾。
“你快去沐浴!”陆追握住他的肩膀,“我们晚上就去找杨前辈。”
“好。”萧澜点头,又道,“那法慈大师算命当真这么准?”
“对啊。”陆追点头。
萧澜看着他挑眉:“哦。”
“不要再耿耿于怀什么桃花运了,况且铁姑娘与我又没有半分关系,她将来是要嫁好人家的。”陆追被他闹到没脾气,催促道,“去沐浴,快!”
萧澜弹弹他的脑袋,笑着没说话,却在想另一个人。
大漠边缘,耶律星将空水囊丢在地上,道:“当真?”
“回二王子,千真万确。”探子单膝跪地,战战兢兢道,“不如……暂且在大楚躲避一阵吧。”
夕兰国首领在十日前离奇毙命,大王子不知所踪,三王子得众大臣拥戴推举,五日后即将称王。这事虽听起来突然,可大漠其余游牧国却像是能预知未来一般,据说早在一月前就准备好了贺礼,此时正从各自的部落赶来,准备恭贺新王上位。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用想也能猜得八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