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说:“太后您老保重,您这一翻,国将大殇矣。”
太后反驳:“呔!哀家在此墙上身轻如燕来往复还之时,尔不过垂髫小儿!”说着揉揉太阳穴,助跑两步往上一跃,刷的一声翻了过去。
李唯呆立良久,满心感喟:前人的智慧、经验、积累和文化,永远都是后来者珍贵的财富。
结果翻过去以后太后就走不动了,李唯强烈怀疑这人其实掉下来的时候摔了脑子,他使劲拍沈宣后脑问:“教授?教授?您还认识我不?”
拍了十几下都没反应,李唯正慌,沈宣缓缓的、低沉的、吐字清晰的说:“……再敢来一下你别想毕业了!”
李唯立刻念一句太后起驾,一把扶起沈宣往宿舍楼走。
正巧杨真又夜不归宿(上一章有人问杨小真小同学今晚是不是又被压倒了,这是答案)、花满楼又跑出去跟吴良小同学学车、菜鸽抱着他心爱的第十年实体书版呼呼大睡,李唯开了门进去,几乎没惊动什么人。沈宣一头倒在花满楼的床上,用手盖在眼睛上半晌,长叹一口气说:“有佳偶如此,夫复何求啊~~~~”
李唯琢磨着问:“您说太上皇?”
沈宣摆摆手:“说我自己。”
李唯立刻小碎步跑去墙角,吭哧吭哧的笑。
“别笑,”沈宣说,“我的确很不错了。当场抓住情人和第三者在床上翻滚,我阖上门收拾行礼自己退出,从此十年之间天涯两隔互不见面;十年之后再遇当年第三者,我保持礼仪问候一声再次退出,最多就是为我国的烟酒糖业发展做出了力所能及的一点贡献。”
他问李唯:“有我这么宽宏大量的没有?”
李唯沉默半晌,说:“您老心真硬。”
沈宣嗤之以鼻:“呸!老子曾经也是个感春悲秋的文艺少年,看到落叶飞花都能吟诗三百首的。不信你去问问你老板,本科那会儿谁是这座大学城著名的风流才子来着?”
李唯当他不清楚了,连忙端茶倒水扶他躺下。沈宣笑笑,心想你以为我醉了,其实我清楚得很,不愿意说罢了。
有些事真的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放在心里慢慢的回想,当年一刹那间的惊艳,一个须臾间的心动,还有无数个漫漫长夜里的辗转反侧、情思念想。
这才子倒在床上,在心里默默的念: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故人心易变哪。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两更,拿小喇叭拼命哭嚎之:俺是好孩子——!不撒花表扬俺滴都是坏孩子——!坏——孩——子——!!
第 28 章
太后这边睡着,那边李唯接了唐飞电话,太上皇在那边豪气冲天:“我翻墙进来了,现在在你们宿舍楼底下,沈宣在哪里?”
李唯挂了电话,一边默念:学校的围墙越来越不管用了,安全设施越来越差了,这博士楼里一众年轻貌美风骚过人的小博士们可怎么办哪;一边蹬蹬蹬的跑下楼去迎驾太上皇。
太上皇进了宿舍门,仿佛黄世仁见了杨白劳家小破屋,连声感叹:“旧社会!一朝回到旧社会!”
李唯疲惫不堪的揉按眉心:“您赶紧把太后接回寝宫去,不然菜鸽一会儿起来看到他躺在花满楼床上……啧啧,这栋楼里所有人今晚都别想睡了。”
唐飞把沈宣打捞打捞着抱起来,结果动作不得要领,卡着了沈宣的胃。太后嗷的一声推开唐飞,捂着小腹半跪下来,脸色都白了。唐飞一慌,刚要去扶,沈宣摆摆手,冷淡地说:“没事。”
“真没事?”
沈宣勾勾手指头,唐飞疑惑的俯下身去,沈宣在他耳边喘息着笑说:“你丫滚。”
唐飞一愣,门口突而传来噼里啪啦一阵敲门声:“开门啦开门啦!查房查房!”
“哎呀糟糕!”李唯跳起来就往门口冲;菜鸽被敲门声惊醒,揉揉眼睛模模糊糊的爬起来,骂了一句你爷爷的,抬眼一看,纯洁的问:“太后,你怎么躺在花满楼的床上?”
李唯冷酷的返身,手起掌落一劈而下,菜鸽晃了晃,啪嗒一下倒回床上。
查房这档子事是学校的最新政策,不仅仅要查本科生,还要查研究院。博士楼里三十好几的都有,有的晚上实在春心难捺跑出去打牌都不行,他们搞突击检查,号召要搞精神文明建设;搞了本科生不行,硕士生博士生要连着一起搞,大家一起搞搞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