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面对叶勤的时候，齐然对于家庭对于父母的困扰才会稍稍减轻，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另外一种困扰开始在齐然的生活里出现，可惜等齐然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齐然，下学期得填志愿了，你和你妈商量过没？”在厨房煮着饺子的叶勤对着客厅喊，要是没猜错，齐然这会儿肯定捧着一堆垃圾食品用他的手提电脑上着网。

“没，忘记了。”果然，齐然嘴里塞满了东西，连说话都不利索。

叶勤叹气，举着漏勺走出来，说：“你少吃一会儿会死？”

齐然讪讪的放下手里的薯片，舔了舔手指，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把叶勤推回厨房：“不吃了不吃了，看你煮饺子。”

“你好好想想吧，毕竟也是大事情。”

“那你呢？”

“我是无所谓啊，你知道我的成绩的，高不成低不就，填个保险一点的就行了。”

“我跟着你呗。”

“别，我可拖累不起您啊，您是万人瞩目的高材生，能和我进一个档次的学校么？”

“怎么不能？我就跟着你，你怎么着？”齐然开始耍赖皮。

叶勤哈哈大笑，说：“齐然，你说你怎么这么表里不一啊，平时人模狗样的，就我跟前整一无赖似的。”

“乐意。”齐然从碗橱里拿出两个碗，摆在灶台上，然后认真的说：“我说真的呢，我跟你进一个学校吧。”

“不行。”叶勤脸板了起来，说：“你别又任性闹脾气，回头把你妈气死。”

“她都不管我了，怎么会被我气死？”

“齐然！”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话题行么？我闹心得很。”

“时间也不多了，早想晚想都是要想的，现在想好了，往后就可以专心复习了。”

“知道了。”齐然笑笑，转身找醋。

吃完饺子叶勤洗完，齐然在火车上没睡好，实在撑不住一头倒沙发上睡着了。

一月份的天寒气逼人，刚吃饺子的时候齐然嫌热把羽绒服给脱了，这会儿就穿着毛衣呼呼大睡，叶勤无奈的走了过去，拉了拉齐然的胳膊。

“臭小子，回房间盖上被子睡，你想感冒是不是？”

齐然动了动，眼睛微睁，不知道是醒了，还是仍在睡梦里迷糊着。

“起来齐然。”叶勤用了点劲去拉齐然，却愣住了。

齐然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下面伸去，都是男生，叶勤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齐然，勃丨，起，了。

“靠！”叶勤怒了，手一个使劲抽了回来，狠狠地在齐然脑袋上拍了一下，喊：“齐然！醒醒！”

齐然这下真的醒了，看了看叶勤满是怒意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精神昂扬的裤裆，心里彻底凉了。

他无数次的希望自己的某些梦是真的，比如叶勤跟他说他也喜欢自己，比如叶勤说要跟自己耗一辈子，比如叶勤主动的抱他，吻他，可是每次都是空欢喜一场，醒过来，身下一片湿冷，心里苦涩煎熬。而当他以为这不过是他无数个春梦中的一个的时候，这却是现实。

齐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和叶勤要完了。

不过显然叶勤并没有想这么多，他看到齐然愣住的可怜样，一腔怒火瞬间化为乌有，最后变成了一个轻笑，伸手揉乱齐然的头发，说：“做梦了，嗯？”

齐然呆呆的点头。

“行了，哥们儿不笑话你，自己解决去。”叶勤把羽绒服扔给齐然，说：“我先回家，晚上来找你。”

齐然只能继续呆呆的点头。

听见叶勤在自己的楼下关了门，齐然才回过神来，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

真没出息，居然哭了。

第二章

高三的寒假刚好够大家过完一个年，齐然从父亲那里回来三天后，就开学了。

齐然在他们班上是一个异类，也不是说他的性格有多古怪，相反齐然在这个班上还是蛮受欢迎的。只是在大家都埋头苦干，半天不敢松懈的非常时刻，全班只有齐然一个人成天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戴着

MP3的耳机发呆，和重点班的气氛不是一般的格格不入。同桌张延对这种堕落行为又是鄙视又是羡慕，常常恶意的把睡得昏昏沉沉的齐然推醒，说：“喂！下课了！”

齐然不以为意，只是在被逼急的时候，满脸嘲讽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高丨考嘛，你是靠蛮干，咱是靠这里。”

张延龇牙咧嘴，抄起课本就往齐然头上拍去。

齐然不是颓废堕落小青年，当然知道自己这样成天不务正业歌舞升平后果会有多严重，但是没办法，越是接近高丨考，他越是静不下心来，只要一拿起课本，他的眼睛就会自动失焦，眼前浮现的，是一个又一个叶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