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锅城里出来天色已经带点昏暗,叶梓把姚浩送到音乐厅然后驱车离开,姚浩目送着汽车消失,叹了口气,从旖旎的幻境里回到现实,翻出夏臻给他的门票入场。
还有半个小时音乐会才开始,观众席上却已经坐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姚浩咋舌,他一直以为交响乐团的音乐会是种奢侈品,是有钱人的专利,他没兴趣,也没那个闲钱,没想到这个城市的有钱人这么多,隐隐约约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这场音乐会居然还一票难求,真是赚到了。
姚浩有点不厚道地想其实去倒票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好几百呢,够自己吃好久的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对不起人家夏臻的好心,连忙在心里又抽打了那个不厚道的自己一顿。
时间快到了,乐团的团员陆陆续续进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此起彼伏地调试着自己的乐器,夏臻坐在众多小提琴手中间并不是很显眼,姚浩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心里有点激动,恨不得跟大家说我认识台上的那个小帅哥!
还真别说,夏臻拿着小提琴的样子跟平时听不一样的,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姚浩说不出来,反正挺迷人,整个人笼罩在一层优雅而淡定的气场下,专注的神情就像画在油画上的王子,让人忍不住从心里赞叹和膜拜。
整场演出姚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夏臻,仿佛那些优美而恢弘的旋律都是他一个人演奏出来的一样,恍惚中夏臻的样子和叶梓渐渐重叠,姚浩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曾经恣意的笑声犹在耳边,相依相伴的身影犹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却永远成为了他一个人独守的秘密。
不过幸好姚浩这人有个不知道是好处还是毛病的特点,不管什么伤心烦恼的事儿,转眼就能抛诸脑后,注意力贼容易被转移,音乐会一结束,伤春悲秋了一个多小时的他又开始琢磨着到后台去找夏臻道贺了,听众的反应挺积极,鼓掌持续了很久很久,虽然夏臻不是主角,不过,参与的演出得到了肯定,他一定也会很高兴,不知怎么的,姚浩也从心里为他感到高兴。
可惜姚浩还是没见到夏臻,到休息室去的时候他被拦住了,工作人员一通问,姚浩觉得挺麻烦,也不知道夏臻接下来有没有事情忙活,于是道个歉就离开了。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地上湿漉漉的,姚浩今天为了形象穿得不多,一出门就被冻了个大哆嗦,牙齿止不住地打架,他觉得自己真凄惨,大晚上的挤公交不说,身上还被别人的雨伞蹭了个透湿,刚从梦境一样的高雅场所出来,就被现实的狂风暴雨打击得够呛,老天还真能捉弄老实人。
下了车离自己的小破窝还有一段距离,姚浩一溜小跑,脑子里都是温暖的被窝和滚烫的热水,不留神脚下被绊了一下,伴随着一声尖细脆弱的叫声。
姚浩踉跄着站稳,惊魂未定地往回看,地上是一团白白的东西,根据刚刚绊他一脚的质感判断,应该是只小狗狗。
凑近一看,果然是只小型的犬类生物,一双桃花眼可怜兮兮的,浑身哆嗦得比姚浩厉害多了。
姚浩本来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到失去理智的人,但是今晚情绪使然,他忽然母性大发,觉得小白团被扔到又湿又冷的大街上很是悲剧,也没怎么考虑后果,抱起来就继续往窝里跑。
等到一人一狗洗完澡,姚浩用电吹风给小白团吹毛的时候,才开始后知后觉地考虑怎么处置它的问题。
捡回来了他就不可能再扔出去,可是自己这窝又小又乱,再加一只狗恐怕更是雪上加霜,而且他连自己都才刚刚勉强养活,再多一张嘴,得浪费多少粮食啊?可是,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送人谁会要啊?再说了,他还拿不准这狗什么情况呢,万一有什么狂犬症什么的把人给咬了,他赔不起啊……
衡量半天,姚浩还是没个准,小白团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命运正在被惊险地扭转着,舒服地趴在报纸上连头都懒得抬,姚浩没好气地伸手弹了弹它毛茸茸的耳朵,说:“连动都不动一下,难道你天生就是被伺候的命啊,这么懒,叫你懒羊羊好了,跟我们家的暖洋洋正好凑一对儿。”
懒羊羊没意见,还很惬意地打了个呵欠。姚浩好笑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懒羊羊没躲开,还亲热地往他手上蹭了蹭,小尾巴甩得很讨喜。
姚浩心里一热,决定把它留下。
第二天姚浩抱着懒羊羊去开店,没想到夏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姚浩连忙过去开门招呼人进屋。
夏臻看到懒羊羊挺喜欢,伸出手指逗了逗,懒羊羊乖巧伶俐,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夏臻的手指,好奇地嗅着。夏臻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问:“昨晚怎么样?你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