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啊,差不多得了,别把自己弄伤了。”我忍了一层楼,最后实在看不过去了:“等我……”
“有完没完啊!”陆晓爆发了,转过头来:“你到我前面去,别在这里苍蝇似的,烦人。”
啧啧啧,气都喘不顺了,脸还憋得通红,还不肯认输。
陆晓在转角处站住,不满地看着我,我没辙,只好快步越过了他上楼,准备赶紧把大米放下再来接他。
结果,我还是高估他了。就在我走开没多久,就听见哐当一声,伴随着陆晓哎哟哎哟的惨叫。我气死,什么都顾不上了,把大米放地下一放就往楼下跑,书架安然无恙,陆晓看起来也还好……
如果他不扶着墙单腿站着,还一脸痛不欲生的话。
“怎么了?弄哪儿了?”我过去搀着他,伸手抹了一把他脸上的汗,这孩子真是受不得热,今天阴天天气还挺凉快的,结果他还是热成了落汤鸡,汗珠子大颗大颗往外冒。
陆晓眼睛鼻子都快皱一起去了,拽着我的手猛用力,好像我疼了他就不疼似的,我看他沉浸在疼痛里,老半天没有说话的打算,懒得跟他磨叽,三下两下就把他背到了背上,然后往楼上走。
要说背他,我早就被磨练成一个熟练工了。
陆晓脸贴着我的脖子,要哭不哭地说:“池跃,我为了你牺牲多大啊,你得多感动啊。”
我恨不得把他放下来往他脑门上扇两下子,他要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不给我添乱我最感动。
得,到最后我除了把书架和大米抗上去,还额外多背了一个白痴,等到三样东西齐全地进了门,我也光荣地倒在了沙发上。
陆晓挨了过来,还不知死活地捏我脸,笑眯眯地说:“哎哟,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壮呢。”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然后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下来靠着我胸口趴着。
“到底弄哪儿了让我看看。”虽然对他很无语,但是还是有点担心,他这人从来不注意自己身体,万一真弄出伤口了说不定也不知道。
陆晓说:“没事儿,就是刚才我想把那架子放下来休息休息,结果没留神砸自己脚上了。”
我摸着他的头发,问:“你还能再笨一点么?”
陆晓不乐意了,撑起身体抗议:“我这不是好心嘛,那……那意外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好不?跟我笨不笨有什么关系嘛。”
死要面子。
我看着陆晓满脸羞窘外加一丝恼怒的样子,跟被欺负了还忍不住想要示威的小动物似的,不由得满心的柔软和喜爱。
我起身,啄了啄他的脸颊,说:“笨点怎么了,笨蛋就是用来照顾和爱护的。”
陆晓抿唇,想笑又拼命忍着,大概是挺喜欢我说的话,但是又不甘心当笨蛋吧。
晚上睡觉前我给陆晓抹跌打药酒,其实没什么事儿,陆晓也觉得我小题大做了,可是我就是不多此一举不放心。我边给他上药边逗他,正说得高兴,老妈突然推门进来,问热不热,要不要再拿一个风扇过来。
当时我们俩都吓得不轻,陆晓下意识就猛地抽回了自己的脚,脸都有点发白,我心跳得飞快,总觉得像是做什么天打雷劈的事儿被当场抓包似的。
这真不能怪我们做贼心虚,这么突然,是个人都会被吓着啊。老妈又不是傻子,万一看穿了什么蛛丝马迹她再一联想,那不是完蛋了。
“陆晓,热就说啊。”幸好妈没发现我们的不对劲,还关切地看着陆晓:“池跃热惯了无所谓,你别热出痱子来回去你妈心疼死。”
虽然陆晓这几天都很刻意地收敛了小少爷的习气,但是根深蒂固的习惯,总不能一点痕迹都不留,这不,连我妈都看出来这小子有多娇生惯养了,我在家睡这么多年了,我妈可从来没问过我热不热,现在居然还说我热惯了无所谓,这差别待遇……
不过也是,看陆晓这白白净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样子。
陆晓连连摇头,紧张地说:“我……我也习惯了,一点也不热,而且……而且开了窗,晚上真的挺凉快的……”
我失笑,说:“妈,你就别瞎操心了,他热了他会跟我说的,他才不会客气。”
妈点点头,正要走,又回过头来问:“陆晓你怎么了?擦药干嘛?”
我说:“今天有个人逞英雄想帮我把书架抬上来结果把自己砸了。”
妈责备地看了我一眼,开始教育我:“你怎么让客人干活?自己搬上来不行么?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真无辜,我倒是想懂事,问题是有只小狗不配合啊。
陆晓看看我又看看我妈,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是我自己要搬的,我就想试试我能不能扛起来而已。”说完,陆晓又指着身为罪魁祸首的书架急急地加上一句:“事实证明是可以的,只是发生了一点难以预料的意外,要不这架子就是我扛上来的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