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的悠闲,张知内心十分郁闷,总觉得今天晚上被自己搞得一团糟。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坚持拉着乔以航出去吃饭的。
——吃路边摊都好啊。
他看了看还很陌生的手机,准备打的回家。
手机屏幕突然一变,跳出“张识谦来电”五个字。
张知愣了下,下意识地接起电话。
“大乔没事吧?”尽管张识谦努力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速和音调,但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却出卖了他。
“你喝多了?”张知皱了皱眉。他不忌酒,却非常讨厌醉汉。
张识谦沉默了会儿,似乎在调整自己的状态,“有点多。”
“早点休息。”
“不行,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张识谦一字一顿道。
张知道:“好好努力。”
“你来吧?”
“……你的洞房花烛夜我去干什么?”张知开始考虑要不要给罗少晨打个招呼,因为张识谦目前的情况好像不是有点多,而是有够多!
“闹洞房。”张识谦道,“罗少晨那群家伙,不能信任。得你过来压阵。来来来……而且二叔也来了,你还没见过吧?总得过来见见。”
张知想起上次拜托张复满帮忙之后还没有当面感谢,便道:“你在哪里洞房?”
“酒店。”张识谦刚说完这两个字,手机那头就传来巨大的哄笑声。那气氛就好像捉迷藏被找到似的。
张知果断地挂断,然后继续找出租车。
时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心情。
就好像张知缩在被一群人挤得像早上八点公交车的套房角落里度日如年了一个晚上,而乔以航则香香甜甜地睡了一个晚上。
但当太阳升起,各报摊报亭开始上班之后,他们却不得不面对同一件事,同一桩绯闻——
张氏二太子与大乔关系不凡?
张大公子婚宴,乔以航成娘家人。
婚宴众目睽睽,张乔旁若无人。
……
乔以航坐在伊玛特会议室里,面前放着三本不同版本不同封面但相似内容的杂志。
马瑞气势汹汹地站在会议桌那一头,先天不足的眼睛被他努力地瞪成西装上纽扣大小。
小周挨着乔以航坐,两只手放在桌下,好像做错事被罚的小学生。
“小周。”马瑞的纽扣眼朝她狠狠扫过去,“你不是在给高勤发短信吧?”
对高勤,他向来都采取拉拢和依靠的手段。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伊玛特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高勤功不可没。而且这么多年的伙伴,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高勤和封亚伦事件出来之后,他主动向董事会提议让高勤停职,尽管这是他作为总经理不得不执行的举措,不过心里面总是有些愧疚的疙瘩。这个疙瘩在高勤轻巧地解决问题,并且不经过他就直接说服董事会同意他回公司之后,就变得更加微妙。
小周抬起头,两只手乖巧地放在桌上,疑惑道:“电话不是应该在第一时间打的吗?”
“……”马瑞眼角一扫,炮火立刻蔓延到乔以航身上,“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乔以航很无辜道:“我只是去吃顿饭。”
“吃顿饭就吃到杂志上去了?”马瑞的眼睛在突破生理极限。
乔以航摊手道:“我确定这个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还计划之内?你觉得你讲话挺幽默是吧?”马瑞猛然发觉乔以航说话的口吻有点像高勤,心里更加不爽,“现在是耍幽默的时候吗?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说实话,对于马瑞的威胁,乔以航是不太看重的。反正公司上下都知道他是雷声大,雨点小。真正麻烦的是高勤。不过比起高勤的罪证确凿,他的这个最多只能说是穿凿附会,估计问题不大。
“是,马总说的是。”乔以航严肃道。
马瑞找不到发作的点,只好重复道:“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吃顿饭。”乔以航见马瑞暴走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识趣地追加一句,“但是去的人太多了,没地方坐,只好坐到主桌。”
马瑞狐疑地看着他,“只是这样?”
“当然。”
马瑞手指在半空中戳戳戳,“那后来搂搂抱抱又是怎么回事?”
“我胃痛。”
“放屁!”
“胃痛放屁会好吗?”小周疑惑地插嘴道。
“你、你闭嘴。”马瑞气得嘴巴都打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