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少,天晴风小,这些都可以勉强解释,但常乐村没人,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
阿宝找到以前的村长家,破门而入。门内一尘不染,毫无人气,门口的鸡舍还在,但没有一只鸡。
眼前的一切那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汹涌的波浪都可怕!
阿宝呢喃道:“到底是常乐村变成了一座荒村,还是我们进入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世界。”
印玄握住了他的手。
爱人的体温是目前最好的安慰。
阿宝深深庆幸,这次与祖师爷同来。如果像头一次那样,一个人来到这里,身边还有个黎奇,大概会郁闷到崩溃。
臧海灵说:“我们可以去外面看看。”
如果只是常乐村的遭遇,那王家镇一定是正常的。
虽然是笨办法,却笨得很有道理。
阿宝正赞同,就见印玄跳上了屋顶,看向山的方向。他顺势看去,吃惊地看着山上云雾缭绕般的白烟与橘光:“这是什么?”
臧海灵说:“我在巴厘岛上见到过。”
“是什么?”
“活火山喷发。”
阿宝:“……”常乐村背后是一座活火山?!
不管是不是,眼前都必须是了。
奔腾的岩浆从山顶淌流下来,那么灼热,那么刺眼,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不用催促,三人立刻朝着王家镇的方向跑去。
阿宝边跑边说:“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尸帅到底怕不怕岩浆!”
臧海灵说:“你可以用脚趾试一下水温。”
……
阿宝说:“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岩浆的速度堪比汹涌的洪水,而且遇神杀神,摧枯拉朽地推到沿途的阻碍,渐渐逼近。
阿宝说:“我有个想法。”
话音刚落,印玄已经打开了地府的通道。
“就是这个意思……”阿宝牵着印玄,蒙头就往里冲。
三人到了地府里,立刻松了口气。
阿宝说:“地府还在,所以有问题的是常乐村?”
印玄摇头:“未必。”
阿宝无语地看着他。自己沮丧的时候,他会给自己鼓励;但是自己放心的时候,他又会送来危机——雪中送炭,居安思危,真的是非常称职的男朋友了。
臧海灵突然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当然有。
而且印玄直接拉着人跑了。
臧海灵迈步的时候,岩浆已经冲进了地府,猛烈的热气扑面而来,额头立刻渗出了一阵汗,分不清是吓出的冷汗还是热出来的汗。
尽管三人都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但那岩浆像是装了风火轮,不过片刻,就从三人身上涌了过去。
……
阿宝被印玄紧紧地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祖师爷尽可能地用身躯包裹自己,尽管是饮鸩止渴,但人在关键时刻的第一反应往往反应出最真实的内心。
臧海灵则惨了,被冲趴在地上,标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时间静止了两秒。
印玄头一个反应过来,松开手。
阿宝吃惊地摸摸他,又摸摸自己:“没有受伤?”
不止没有受伤,连岩浆都去无踪影。
臧海灵起身,假装自己从头到尾都站得笔直:“岩浆是幻觉。”虽然扑到身上那一刻,的确感觉到了灼热,却无法对身体产生真正的伤害。
阿宝说:“所以,我们可能在一个幻境里。”从岩浆的突然出现和消失来看,“可能”这两个字也可以去掉了。
臧海灵说:“我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阿宝说:“吃午饭的时候,我们还看到了郭庄老酒的老板,所以,应该是之后……看到乌鸦的时候,或是那架飞机。”
那架飞机出现的委实诡异,或许就是一个警告。
阿宝说:“现在怎么办?”
印玄说:“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我们回郭庄。”
天灾的威力无穷,哪怕是假的,也给人留下了阴影。阿宝出地府的时候,还朝外看了看,生怕那岩浆又从哪里流出来。
幸好,外面仍是初见时村庄的模样,好似火山爆发那一幕,只是他们三个人的错觉。
“阿宝!”
“祖师爷!”
“臧先生。”
突然有人喊他们。
阿宝回头,就看到司马清苦跑过来。
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潘喆掌门为他们算了一卦,测出他们有危险?
司马清苦说:“幸好潘喆掌门替你们算了一卦,知道你们有危险,才让我过来救你们。”
臧海灵问:“司马掌门知道怎么出去吗?嗯?怎么了?”后两个问题是对阿宝说的。因为他说话的时候,被拽了袖子。
阿宝将人往后一拉,微笑着问:“师父,你记得我十五岁那年,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