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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海啸(69)

接着,他回答来自股东的问题,同时发现自己在思考时多了个习惯: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缓缓地擦拭、转动他的婚戒。这让他想到韦嘉易的手,冰凉,柔顺,独属于彼此,让赵竞感到万分心安,原来这就是建立了实在家庭的已婚人士才会拥有的幸福感觉。

虽然这次时间太急,韦嘉易没能亲手为他戴上这枚戒指,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韦嘉易可以再给他戴一次。赵竞一边对股东解释公司的保密协议很严格,一边有了新的计划。

在第三个问题结束后,终于有明眼人注意到发生在赵竞上的婚姻大事。一位股东先是抬手示意要发言,而后犹豫了一番,有些不解地问:“你这戒指是?”

“婚戒,”赵竞抬起手来,怕有人看不清,将手靠近摄像镜头,左右展示了两下,“我昨天结婚了。”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大惊失色,一时鸦雀无声,还有个脾气暴躁的股东在情急之中骂了句脏话。赵竞倒没生气,因为知道他们的担忧,继续冷静地告知:“离结婚证书下发还有一段时间,我已经找了律师,正在拟婚内协议。我会排除他对股权的占有,不会涉及公司的股权变动,也不会触发披露要求。在明天的专访里,我也会承认已婚的事实,并且重点声明这一点。”

虽然结婚没有事先计划,几乎算冲动行事,但后续对家庭的保护,赵竞已经深思熟虑,一一做好。在回来的飞机上,他和几位律师达成一致,商量出了一个最稳妥的方法,也已通知了父母。

当时靠近目的地,只剩一小时多的航程。母亲听他说完,表情是赵竞也能毫不费力解读出来的生气:“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这么随便?”

“我不是上次在家就已经说了吗?我和韦嘉易会结婚。”

父亲理智少许,抓得住重点,问他:“为什么不签婚前?婚内协议多麻烦。”

“没来得及,我们太急了。”赵竞说着,忆起在教堂里,韦嘉易说出愿意时颤抖着的嘴唇,仍觉得自己伸出手,便可以抱住他瘦窄的身体。回味一番,微微一笑,才告诉父母:“你们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登记处十二点就关门了。”

母亲安静了几秒,说:“关门之后十年内不会再开吗?”

赵竞觉得母亲泼他冷水,稍稍有些不悦,没吭声。

“算了,懒得说你,反正你也不听。”母亲叹了口气。

父亲开口:“婚内协议准备怎么拟?”

“明确韦嘉易不享有股权,我的股权归属不变,不属于共同财产。”赵竞简述。

母亲微微皱了皱眉,说:“看不出你还有点理智。韦嘉易同意吗?”

“我还没和他说,不过他什么都听我的,是他和我求的婚,又那么喜欢我,肯定不会反对。而且这也不算理智吧,”赵竞实话实说,告诉他们,“他是学摄影的,什么都不懂,每次我开会和他打电话他都睡得很快。公司股权我活着他用不上,万一我先死了,难道把公司留给他让他受欺负?我打算给他成立一个信托,把我的个人财产和每年的分红充入进去。”

父母都没说话,赵竞提醒他们:“不是你们教我的吗,和我在一起影响他的事业和自由。真公开披露了他以后怎么工作,到街上给明星拍照,自己身后跟十个保镖?”

赵竞想得很清楚,韦嘉易对他的爱没有条件,如同置身梦中,奋勇地拉着他盲目地进入婚姻,但客观的世界没那么简单,作为家里年长的一位,赵竞得清醒一些,好好把控现实中可能存在的变化情况。

思及韦嘉易连衣柜都理不清,平时做事糊涂,一直不告诉赵竞他的房贷还剩多少,顾左右而言其他,很明显根本就是忘了金额。这样不擅长金融的另一半,以后两人间与经济问题相关的事,都必须靠赵竞亲自来主导和操持了。

好在赵竞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成熟可靠,必定能完美地维护好韦嘉易的权益。

母亲本来格外生气,态度不是很好,赵竞说完后,便软化许多,过了一小会儿,说:“既然你都安排好了,等嘉易空下来,你也带他来见见我们。我是认识,你爸还没有。你一直不带来,万一他以为我们反对呢。”

父亲也没再说什么,让他好好把公事处理妥当。

对父母,赵竞说的细节更多些,而面对股东,他自认为解释得也已经够清楚。不过现在公司毕竟处于危机关头,股东们难以接受他的选择,他可以理解。于是他耐心地等待着,经由一段时间的沉默,总算有人带头,大家稀稀拉拉地恭喜了他。

赵竞点点头,说了谢谢,继续阐述他的想法,以及预计在消息泄露后,提前与监管机构达成和解的可能性。

在众人各异的面色里,赵竞独自以信心十足的面貌地结束了这场会议。

由于次日一早还得接受科技记者的专访,他打算直接在公司的套房里休息。洗了澡,给韦嘉易发了个消息,问他睡醒没有。

“刚刚理好行李,”韦嘉易告诉他,“在看你的公开声明。”

赵竞给他打电话,韦嘉易接了。赵竞问他:“嘴唇还痛吗?”

结完婚接吻,赵竞尝到血的味道,才发现韦嘉易嘴唇被他咬破,有些自责。

“不痛了,已经结痂了,但是你下次不要咬那么重了,小驰刚才看到,看了我好几眼。”韦嘉易的声音温柔得又让赵竞反应变慢,像用病愈前夕的迟钝味蕾咀嚼水果,起初只知道十分芬芳,许久才尝出味道。

“我知道了。”赵竞答应他,声音也跟着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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