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竞笑了,发觉韦嘉易对自己的认识不太到位:“你不知道你睡着了是吵不醒的吗?”
“应该不会吧,”韦嘉易不承认,“我一般都睡得很浅。”
“你喝了酒那天。”赵竞提醒他。
韦嘉易微微一愣,终于想起,哦了一声,不出声了。
赵竞怀疑他害羞,忽而想起,告诉他:“我拍了两箱酒给你,下周送到。不过你家没有酒窖,我先让拍卖行送到我家了。”
“什么酒?”韦嘉易问。
赵竞在手机上翻了翻母亲秘书和他的记录,拿给他看。韦嘉易挨着他,看了一眼,声音变得犹豫:“这是收藏品吧,可以喝的吗?”
“又不是我妈喜欢的那种老年份的绝版,我拍了就是给你喝的,”赵竞觉得韦嘉易问得傻,“再说这么便宜,有什么收藏价值?”
韦嘉易盯着手机屏久久看了一会儿,可能是馋酒了,对赵竞说了谢谢。他的头发在座椅背上蹭得有点乱,尖削的下巴,微微抿起的嘴唇,看着赵竞的眼神十分深情。
今天还没开始参观博物馆的时候,韦嘉易就已经缠着赵竞不放,非要赵竞去他家陪着睡觉,现在浏览了赵竞的成长经历,想必是更了解了他,应该也更加喜欢他,更离不开他了。
实话实说,父母质疑他们感情稳固性的那些言语,这几天有时会回绕在赵竞的耳畔。不过今晚约会,看到韦嘉易还是这么依赖自己,赵竞心里总算放心,认为可以开始准备求婚的事了。
韦嘉易说过要慢慢来,赵竞尊重他,不会将这事马上提出,而会找寻一个契机,届时一定让韦嘉易感到惊喜和感动。思及在婚恋的道路上也走得如此顺利,赵竞心中感觉不错,对自己几乎比公司上市敲钟那天还满意,顺口问韦嘉易:“你有什么喜欢的珠宝设计师吗?”
韦嘉易转头看着赵竞,表情有点呆滞,大概是累了,过了会儿才说:“好像没有,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
韦嘉易的答案无疑给了赵竞一个很大的挑战,赵竞乐于接受,打算多找几个设计师制作,给韦嘉易挑选的余地。没法律规定婚戒只能有一对,只要两人戴的是成对的就够了。
不久,到了韦嘉易的公寓楼下。秘书已经带着衣物在等待。
赵竞自己拿了,没让秘书跟上楼,两人走进电梯。注意到韦嘉易拿出卡刷梯控,赵竞才发现,平时韦嘉易做事那么周到,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赵竞也不和他计较,主动地提醒他:“到了家记得拿一张卡给我。”
韦嘉易一愣,说“好的”,微微皱起眉:“可是我好像忘记放在哪了,我要找一找。”
一回到家打开门,韦嘉易便走到玄关靠近开放式厨房的弧形柜边,拉开了抽屉,赵竞跟过去看,抽屉里乱糟糟,什么都有。购房后的各种说明书、各种电池,卧室的房间钥匙串,还有一大堆不知用来开什么的遥控器,全装在塑封袋里没拆开过。
赵竞伸手帮他把遥控拿出来,叠好:“韦嘉易,你家里挺干净,抽屉怎么这么乱?”
“我不太住嘛,保洁又不会开抽屉整理。”韦嘉易为自己开脱,表情有点心虚,把东西全堆到一旁的台面上,低头,不熟练地翻翻找找。
赵竞觉得韦嘉易仿佛在森林里拱松露,正打算伸以援手,韦嘉易突然抓起一个小塑封袋,里面放着一份卡和钥匙:“找到了!”他很高兴,声音依然轻柔,递给赵竞,还说:“也不算很乱吧,乱中有序。”
实在奇怪,普通一张卡,普通的钥匙,放在韦嘉易手中,就变得重要。赵竞发现一件事,是自己如果和韦嘉易在一起,会失去对空间大小的概念。用摄影课中学的知识解释,目光对焦在韦嘉易身上,让其他区域在调整景深后完全虚化,都成为不重要的背景。
房间里是热,赵竞接过卡,放在台面上,看到韦嘉易脱了外套。
他背对着赵竞,将外套挂在椅子上。韦嘉易的T恤很紧,身体看起来更薄。他回过身来,见赵竞在看他,靠近了一点,好像是明知故问:“怎么了?”
赵竞盯着他,他走过来,犹豫地搭住赵竞的手臂。赵竞本来想再聊会儿天,洗个澡,但是看懂他的暗示,只好顺他的意,低头吻住了他。
韦嘉易的嘴唇冰凉,顺从地展开双唇,因为吻得激烈,呼吸变得急促,牙齿张开,咬了赵竞一下。赵竞控制不住,抬起手紧按着他的后腰,不过留存了一丝理智,没让他贴近自己,因为有两次,韦嘉易碰到赵竞起了反应的位置,都露出些许恐惧。
韦嘉易这人是有点叶公好龙,表现得主动,其实胆小,而且他没谈过恋爱,年龄还比赵竞小两岁。前几天在酒店,两人差点发生关系,韦嘉易因为酒精作用,先睡着之后,赵竞独自思考了很多。
两人都是第一次恋爱,不过在情事上,既然韦嘉易也缺乏经验,赵竞作为年长的一方,有义务承担起责任,为两人掌握好节奏,不能被欲望操控,要照顾好韦嘉易,不能让他感到害怕。虽然韦嘉易已经如此喜欢他,但他们以后有很多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他正想和韦嘉易说这件事,就被韦嘉易贪心的索吻打断。另外,实践与计划有点出入是很正常的,任何人不能免俗。由于赵竞的控制技巧掌握得还不熟练,理智若隐若现地拉扯一番,最后还是在韦嘉易说“我们去房间好吗”的时候消失了。
房里很黑,韦嘉易跌跌撞撞地后退,被赵竞压着倒在床上,感觉把他骗进房间又简单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