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和他是室友,说他卧室天天有不同的男人出没,也有人开车来接他出去玩,玩得可大了]
配图是季然加班打网约车、或者寒深偶尔送他一次的照片,车牌和开车的人都打了码,反而营造出了一种牵扯不清的气氛。
[这不就是我家附近?!呼叫警察叔叔扫黄!!!]
[这个小区我很熟悉啊,住的大部分都是打工人,超级无敌乱!]
[博主不是要卖吗?兄弟们,冲啊!!]
不知道下场了多少水军,整个评论区恶臭连天。
或许是之前就有了准备,季然并没有很生气,还能冷静地收集证据,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视频不止这一个号发,季然全都保存下来,发给了冷令辞。
“你给的链接没错吗?”冷令辞突然说,“我这边打不开了。”
打不开?怎么会?
季然重新点进去,发现之前的视频都不见了。他又在网上搜索,之前那些消息全没了,刚冒出来一条,又很快被夹掉。
难道对方发现他报警了,打算自行毁灭证据?
季然一脸迷茫,然后他收到了虎鲸发来的消息:消息我都压下去了,造谣的人我会起诉。至于你住址泄露的事情,我有套房子空着,你可以先搬进去。
季然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听他这么一说更烦躁了。
他们什么关系?虎鲸就让自己搬进他家?
他要是大大咧咧住进去,那更坐实自己是出来卖的了。
[上班哪有不疯的]:不去。你要是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管管你的极端粉。
[虎鲸]:抱歉,我会约束他们的行为。但你家附近不安全,你最好搬离这个小区。
[上班哪有不疯的]:不劳您费心。
季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虎鲸,再也不想和他发生一丁点儿关系。
晚上冷令辞送他回了家,也叮嘱他最好找个机会搬出去。
不用他说季然也打算搬家了,但他最近工作很忙,根本请不出一天假。
季然提前在网上看好房源,打算周末看房再搬出去。
不料当他第二天回家时,发现自己住的隔间被暴力敲断,建筑碎石,私人物品全都散落一地。
季然脑袋有一瞬的空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房间竟然都没了。
难道是室友报复他?还是那些黑子找上门来了?
不对,不止是他,隔壁客厅的隔断也没了。
季然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没过多久,住客厅的室友也回来了,和他一样不敢相信。
对方告诉季然,他前几天在大门上发现了清除违建的警告,中介说没问题,让他安心住,没想到还是被拆了。
季然和室友都联系了中介,不知是心虚还是时间太晚,中介电话一直打不通。
客厅里的室友骂骂咧咧去投奔朋友,季然没有可以借宿的本地朋友,只能先去住酒店了,明天再去看房。
好在他最近挣了不少钱,经济稍微松快了一些。
季然坐在脏兮兮的床边给寒深发消息请假,拍照时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打字时眼泪屡次要落下来,都被他抬手抹去了。
看着这一室断壁残垣,季然觉得被敲碎的不仅是这面隔断墙,一同破碎的还有他的自信、尊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庇护所被放在马斯洛需求最底层,季然自诩要留在大城市实现自身价值,现在却连这最基本的睡眠需求都得不到保证。
“嗡——”
寒深电话打了进来。
“你还好吗?”男人沉稳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焦急。
季然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我没事,”他握着手机,鼻尖酸得要命,努力回答寒深的问题,“就是明天我可能不能去上班了,我要去找住的地方……”
“别着急,你先收拾一下东西,”寒深缓缓开口,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半个小时后到,先带你去住的地方,其他的稍后再谈,可以吗?”
季然本来想说不用,他可以自己解决。
他都已经决定要去住酒店了。
可他实在是太难受了,生活中的问题他可以自己解决,但心理上的无助感,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抹去。
季然变得脆弱,渴望依恋,他想交出自己的一部分,自尊、痛苦,亦或是压力。他想他有个人支持他,在自己哭泣时用力拥抱他,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
“嗯,麻烦您了。”
季然闭上眼,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第25章
等寒深过来的时间里,季然蹲在地上收拾自己的行李物品。
整个房间都布满灰尘,私人物品被碰得到处都是,好在他贵重物品都带在身上,衣服也好好儿收在衣柜里,没有出现什么财务损失。
实习四个月来,除了拍视频穿的女装,季然几乎没有置办什么私人物品。
他只有三套衣服,一个行李箱就装下了。
剩下的裙子体积也不大,季然把裙子和棉被一起打包装进编织袋。最后只剩下一套西装还没装完,是那次在警察局,寒深给他买的西装……
高档西装被他挤在廉价的出租屋衣柜里,虽然他用防尘袋装着,但也染上了一些灰。
季然伸手把灰尘一点点擦干净,仔仔细细地拎在了手里。
20分钟季然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寒深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在电话里问季然具体的楼栋信息。
小区道路窄不好停车,季然不想让寒深麻烦,说:“我到门口吧。”
寒深:“没事,我开过来。”
季然看着自己两大包行李,还有一套需要手提的娇贵西装,就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