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这一刻,蒋朝朝还是有种次元壁被打破的奇妙感。
他此刻是蒋朝朝又是扁扁,但又不全是扁扁,他全是蒋朝朝。
“不画了,”扁扁老师把平板和画笔收起来:“今天的任务完成。”
向野说:“老师好棒。”
蒋朝朝失笑:“你别说话。”
向野:“怎么了嘛老师。”
蒋朝朝咬了咬后槽牙。
这个人明明语气也不夸张,甚至也没什么语气,根本不像许恒志。
但怎么听着,还要更狐狸精一点。
“你在干什么?”蒋朝朝只好把问题抛回去。
向野说:“刚到家。”
蒋朝朝灵机一动:“向先生好棒。”
向野一下子就笑了:“哪里棒?”
蒋朝朝:“这里棒,那里也棒。”
向野:“谢谢蒋老师。”
蒋朝朝:“不客气。”
空气沉默半秒,两人同时在电话两头笑了。
笑完,蒋朝朝抬头看了眼天。
其实下过雨的天是没什么好看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乎乎的一片。
可他就是盯着看了好久。
你说他们聊什么了啊。
你说向野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为什么会,心情这么的好。
“你回来了吧?”蒋朝朝收回视线,问向野。
向野:“嗯,刚到家。”
蒋朝朝:“刚到家就给我打电话。”
他这句是脱口而出的,说完他才恍惚,好像有点暧昧了。
可暧昧在哪儿呢?
如果这时候,向野能说一句,想你了。
“晚上都在画画吗?”向野问。
哈哈,什么想不想的,根本没这回事。
蒋朝朝都要被自己逗笑了。
不管,来不及解释了。
都怪许恒志!
“对。”蒋朝朝回答向野。
向野说:“好。”
蒋朝朝不知道向野的刚到家是怎么个刚到法。
是刚刚把行李放下的刚,还是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刚。
下雨天适合安静地画画,也适合安静地打电话。
两边都没有声音,好像也没什么,静静的,左边耳朵是蒋朝朝这边的空气,右边耳朵是向野那边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的,向野没有前因后果地说了句:“快十一点了。”
蒋朝朝也看了眼时间:“是啊。”
向野问:“可以反悔吗?”
蒋朝朝:“反悔什么?”
向野说:“有人昨天问我今天有没有空。”
蒋朝朝好像有点懂了,他接上向野的话:“某人不是说没空嘛,狠狠拒绝我。”
向野笑了:“我是这样?”
蒋朝朝:“不知道呢,谁知道呢。”
“那我,”向野的话温温和和的:“请求反悔,老师。”
蒋朝朝下巴不自禁抬起来了,他轻轻哼了声:“怎么呢,怎么又有空了呢?”
向野沉默了片刻,语调低了:“还不是怪你。”
蒋朝朝眨了眨眼:“我怎么了?”
向野好似叹了声:“是啊,你怎么了。”
第27章
蒋朝朝的阳台有一个躺椅,这个躺椅是他千挑万选,试了好几个商场才选定的适合自己身高的,躺起来特别特别舒服。
刚刚在画画时他是坐着的,这会儿和向野打电话他躺下了。
外面的雨水还在拍打玻璃,缓缓的一下一下,空气凉爽不用开空调,向野在电话里说,是啊,你怎么了。
蒋朝朝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心房被攻得满屋狼藉。
“那……”蒋朝朝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下摆:“你想吃什么?”
向野问:“你饿吗?”
蒋朝朝:“不饿。”
向野想了想:“附中南门的右边有一个巷子,巷子里有一家……”
“冰厅吗?”蒋朝朝跟着向野的话来到巷子里,直接抢答。
向野说:“是的。”
蒋朝朝:“我很喜欢吃这个,你也喜欢吃吗?”
向野:“是的。”
蒋朝朝因为这份相同又多加了一份开心,马上道:“我高中就是附中的。”
向野:“我知道。”
蒋朝朝冷静一分:“哦,”他自己都想笑:“不然我是施辞的学长呢。”
向野笑了:“是呢。”
向野说这些“嘛”,“呢”真是轻得怪好听的。
一点也不娇,还特别的缠人。
“施辞上高中时我接过她几次,”向野对蒋朝朝说:“她请我吃的。”
蒋朝朝:“于是你爱上了。”
向野嗯了声:“背着她偷偷去吃了好多次。”
蒋朝朝被逗得笑了起来。
真是有点完蛋,他发现现在只要向野稍稍释放点幽默,他就很容易被逗得很开心。
太没救了,有没有人能救救他。
“那,”蒋朝朝看了眼外头好像已经不是很大的雨:“走?”
向野:“走。”
向野让蒋朝朝先换衣服,等他车开到最后一个红绿灯了会告诉蒋朝朝,到时候蒋朝朝再下来。
蒋朝朝已经在房间内了,他先应了声好,再问向野:“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向野好似笑了声:“黑色。”
蒋朝朝:“好。”
向野不问蒋朝朝问什么问这个,也不问蒋朝朝问这个要干什么,他只说了拜拜,就把电话挂了。
收起手机的蒋朝朝,看着这会儿已经被他打开的衣柜,开始思考。
黑色。
蒋朝朝眼睛搜寻了一圈,最后把魔爪伸向他的一件胸前有一只小恐龙的黑色t恤,再找一条浅棕色短裤。
继续,他挑了个撑着伞的小鸭子别在了衣服的右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