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别的战队打训练赛,状态还是没恢复。
教练愁眉苦脸的看着被三比零的战绩,说野儿啊,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如果有,可以大胆的说出来……
徐舟野坐在那儿,脸上满是愧色,他当然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可是状态这种东西,真不是说调整就能调整好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多选手爆冷出局。
“算了,明后天休息吧。”教练说,“下周一咱们就要过去了,你们自己打打排位,好好调整一下心态,后面两场训练赛咱们就过去了再打。”
赛前训练赛是很重要的事,但打的成绩如果特别不好,其实会影响选手的心态和信心。
连着输了两场,搞得教练都有点虚了,怕再继续输把大家心态搞崩,赶紧说休息两天。
看得出徐舟野是真有点丧气,沈慢本来还在训练室等着他双排,结果他晚上直接没来训练室。
“看见徐舟野了吗?”沈慢问从餐厅回来的赵蕤。
“没。”赵蕤说,“好像打完比赛下午就没看见他呀。”
沈慢蹙眉,起身出去了。
咚咚咚,敲了几下徐舟野的房门,却没人开,沈慢想了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果然,一推开门,就看见徐舟野趴在他的床上,抱着被子,整张脸都埋在里面,像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大狗。
沈慢走过去,坐在他家委屈的狗狗旁边,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徐舟野哼了一声,松开被子,搂住了沈慢的腰。
沈慢穿着宽大的队服,腰却很细,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橙花香气,徐舟野搂着,也不说话。
沈慢摸着他的头,短短的头发刺着掌心,他说:“还是心情不好?”
徐舟野含糊道:“我也不知道。”
他也搞不懂自己。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状态,他坐在电脑面前,看着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心里涌起的却是难以抑制的哀愁。平日里熟悉的野区和英雄技能,莫名的变得陌生,明明已经有过成千上万的操作,竟是变得无比生疏。
这些变化好像都是在短时间里发生,别说和他谈话的人,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
沈慢垂眸看着徐舟野,安静了一会儿,忽的问道:“这两天,妈妈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徐舟野点点头。
“妈妈是不是难过呢。”沈慢说。
徐舟野说:“也不难过……至少,没说什么难过的事儿。”
显然,他妈也是担心他,没敢在电话里表露出分毫的伤感,只是叮嘱他不要担心姥爷,那边一切都好。
沈慢说:“那会想姥姥吗?”
徐舟野:“……”
沈慢说:“我姥姥走的时候,我就特别,特别的想她。”他把下巴垫到徐舟野的头顶,用手臂将被乌云盖住的小太阳拥在怀里,“走路想,吃饭想,睡觉也想,连梦里都是她……”
沈慢亲亲他的额头:“你是不是想她了?”
徐舟野眼圈红了,他当然是想的,他想起姥姥,就又会想起沈慢,他都这么难过,沈慢在看见那样的场景后,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于是本就难过的心情更加痛苦,心好像掉进了没有底的深渊。
一直下沉,下沉,沉到了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就这么没有着落的漂浮着,却忽的被人轻轻的捧住,阻止了下坠。
“没关系的。”那个人轻声安慰着他,用言语,用手臂,用亲吻,告诉他没关系的,再深的黑暗,他也陪着他,
徐舟野轻声抽泣,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抬头,抱着沈慢的腰低声道:“你当时,是不是也特别的难过?”
沈慢说:“岂止是难过,简直是天都塌了。”
徐舟野并不知道,如果换做之前,他是没办法提起这件事的。
这件事于沈慢而言,是童年最深最痛的伤口,一直溃烂,从未愈合。
直到徐舟野陪他故地重游,躺在那张单薄的床上,拥住了寒冷的他,在某一刻,或许徐舟野拥住的是那个年少无助的沈慢。
伤口被撕开,重新清洗,好好包扎,此时再次回望,才终于有了愈合的痕迹。
这才给了沈慢旧事重提的勇气,也给了他安抚徐舟野的力量。
徐舟野捧起了他小心翼翼护在手心的星,星星散发的光,也指引了在黑暗中迷途的他。
他走在深渊,抬头向上,看见了天空中,永远悬在上方的引路星辰。
徐舟野心中的躁动和忧郁,被轻柔的抚平。
这天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
早上八点,沈慢的房间被人敲响,两人都有些迷糊,徐舟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沈慢的房间,就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打开了门。
门外,是脸上挂着笑意的战队经理,可惜这笑容在看到徐舟野的刹那凝固在了脸上,他看了眼徐舟野,又看了眼门牌号,又看了眼徐舟野。
这表情和眼神都太过明显,很难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徐舟野体贴道:“没走错。”
经理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是开始给徐舟野找借口,看了看徐舟野身上的睡衣,散乱的头发和惺忪的睡颜,心想万一是有什么急事儿来找沈慢呢……
结果还没等到他找到借口,沈慢也慢吞吞的过来了,动作自然的把手肘搭在徐舟野的肩头,被徐舟野反手挽住了腰,他对这种亲昵的接触毫无反应,懒洋洋的问了句:“干嘛?”
经理:“……”
沈慢:“?”
经理指了指徐舟野,又指了指沈慢:“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