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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燥(44)

四楼挺安静,听不到楼下一帮人热烈的说话声。

“找我什么事儿?”陈涧进了办公室问了一句。

“店长工作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单羽坐到沙发上,斜着往旁边一躺,“坐吧,聊聊。”

陈涧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脑子有点儿乱。”

“对手底下的员工有什么想法吗?”单羽问,手指在太阳穴上一下下揉着。

“虽然……”陈涧想了想,“但大家对民宿还是挺有热情的,陈二虎也能这么配合是我没想到的。”

“他大概率干不长,”单羽说,“现在还有新鲜感,是他没体验过的生活,过一阵发现工作无聊还处处受限,可能就会烦了。”

“是么?”陈涧说。

“三饼还可以,三饼脑子比他老大的好使,”单羽说,“可以培养一下,以后也学个车什么的。”

“嗯,”陈涧点点头,“老四老五他们跟陈二虎应该差不多,胡畔我觉得不错。”

“是,”单羽一边揉脑袋一边闭着眼睛说,“胡畔挺有意思,也是个有主意的,关键时刻拎得清。”

陈涧没说话,有点儿担心单羽这个脑袋疼的问题,小豆儿奶奶有时候也头疼,但一般睡一觉就能好,单羽这都两天了还在疼。

“有时间找胡畔问问需不需要预支工资,我看她应该手头没有钱了,试用期工资可以预支给她,”单羽说,“注意避着点儿人,小姑娘要面子的。”

“嗯,晚点儿我找她,”陈涧在单羽想要再开口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个头疼,不是说吃了止疼药能好点儿吗?开会的时候我看你还挺……”

“挺贴心,”单羽手上动作停了,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我开会的时候躺椅子上按脑袋么,会不开了啊?”

“要有什么问题去医院看看吧。”陈涧说。

“有按摩店吗这儿?”单羽问,“我脑袋疼得脖子连带背都有点儿酸。”

“正规的吗?”陈涧问。

“不正规的我现在腿也不方便啊。”单羽说。

“……什么玩意儿!”陈涧愣了好几秒才赶紧提高了声音,“我说的是那种正规有证的按摩师之类的店!”

“哦。”单羽笑了笑,“有吗?”

“没有。”陈涧说。

单羽按着脑袋笑得更厉害了:“你大爷,我这一笑脑袋疼得要炸了……不正规的有吗?”

“老村有一个正骨的老头儿,小豆儿爷爷很信得过他,”陈涧说,“附近村子和镇上也不少人找他,市里都有人开车过来。”

“我是头疼,不是头骨疼。”单羽说。

“他也有按摩,”陈涧说,“不过你确定你这个按摩一下能缓解吗?”

“走,”单羽坐了起来,“现在就去,我快疼吐了。”

买了车之后方便了不少,但现在整个店里有车本儿的一共就俩人,陈二虎和单羽。

陈二虎为了晚上的计划,这会儿已经离开民宿,去外面潜伏了。

单羽头疼得都快炸了的情况下,还得自己开车。

陈涧去学个本儿的重要性这就体现出来了。

“要不还是开挎子?或者我摩托车带你?”陈涧问。

“摩托车吧,挎子一会儿给我头震掉了。”单羽说。

陈涧把自己的摩托车开了过来,单羽跨到了后座上,脑门儿往他后背上一顶。

“怎么了?”三饼正在院子里扫落叶,看到立马过来问了一句。

“头疼……”陈涧往后看了一眼。

“找陈按摩啊,他给捏捏没准儿就不疼了。”三饼说。

“就是要去找他呢。”陈涧说。

“挺住啊单老板,”三饼看着单羽,“一会儿就好了。”

“……你再啰嗦两句我够呛能挺到路口。”单羽说。

“走了。”陈涧一拧油门,摩托车冲出了院门。

因为腿没挂在陈涧手上,单羽得自己抬着左腿以免磕到脚蹬子上,开上小路之后这姿势其实就有点儿吃力了,特别是头疼的时候。

陈涧松开了握着车把的左手,伸到身侧,抓住了单羽膝盖位置的裤子。

“干嘛?”单羽问了一句。

“你腿放松吧,”陈涧说,“别一直使劲了,我怕你脑袋一会儿炸了溅我一身血。”

“单手骑摩托?”单羽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在这种破路上?”

“这种破路上我还能撒把骑呢,”陈涧说着抓着他裤子又提了提,“放松吧,摔不了你。”

单羽没再说话,只是放松了左腿。

陈涧拎着单羽的腿开进了村里,陈按摩家住得离小豆儿家挺近的,他和单羽不需要以这样的形象穿过村子中间最热闹的那条路。

单羽运气还不错,陈按摩家今天来的人不多,就一个正在拔罐的本村的大姨。

“骨折成这样我治不了啊。”陈按摩隔着裤子一看单羽的腿就说了一句。

还是挺厉害的。

“不治腿,他头疼得厉害,脖子和背都酸了,”陈涧说,“您给捏捏吧?”

“头疼啊,”陈按摩起身走到一张椅子后面,指了指椅子,“坐这儿吧,哪个位置疼或者酸?疼到什么程度了?”

“要炸了,”单羽坐到椅子上,“太阳穴往后都疼。”

“没睡好吧最近。”陈按摩一手抵着单羽脑门儿,一只手捏住他脖子后面一下下揉着。

“嗯,这几天有点儿失眠。”单羽说。

陈涧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天天不到十点就回房间了,进了屋就不再出来,陈涧一直觉得他作息比村里的牛都规律,居然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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