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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燥(39)

“我不怕死人,”胡畔说,“也不怕鬼。”

“你就骑那个单车来的吗?”陈涧又问。

“对,”胡畔点点头,“别人上了私锁的,我砸了锁骑过来的,我身上……已经没钱了,坐不了班车什么的。”

“你行李呢,”陈涧问,“我先带你去员工宿舍。”

“好的,”胡畔起身跑到之前坐的沙发那儿,拿过来一个巴掌大的小背包,“我东西都在这儿了。”

这行李放不放也就那么回事儿,于是陈涧带着她先从一楼开始转,然后是二楼,再到三楼,最后是四楼。

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为了让店长完整地背好一个锅,从来不关门的单老板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三楼那个房间,”胡畔问,“以后还对外开放吗?”

“人要能住满就开放,住不满就还是安排别的房间。”陈涧说。

“也说不定有胆子大的就要住那间。”胡畔说。

“住也没问题,那间都已经清理过了。”陈涧说。

“请人做过法事了吗?”胡畔问。

你不会是还会跳大神吧?

“没搞那些。”陈涧说。

“哦。”胡畔笑笑,走进了员工宿舍。

“这个屋是女生的,门可以反锁,钥匙一会儿我让赵姐拿给你,”陈涧说,“你先休息一下,客人已经退房了……”

“没事儿,我放了东西就下去。”

把胡畔安顿好,陈涧转身穿过走廊去了办公室,在门上敲了敲。

“进。”单羽在里面说。

陈涧推门走了进去。

“钱宇跟个变态一样,”单羽躺在沙发上,“办公室要跟员工宿舍安排在同一层,变态资本家行径。”

“面试完了,她一会儿就开始上班了,”陈涧把身份证复印件放到桌上,“有个事儿我跟你说一下。”

“什么?”单羽坐了起来。

“这女孩儿说自己叫胡畔,就是湖畔河畔的那个畔……”陈涧说。

“你会写么?”单羽问。

陈涧看了他一眼:“我还是上了高中的,咱俩应该一样。”

“哦。”单羽笑了笑。

“但她身份证上写的名字是胡盼弟,”陈涧说,“她应该是不想用这个名字。”

“没问题,三饼叫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呢。”单羽说。

“三饼叫陈佳礼。”陈涧说。

“听着跟个地名儿似的,”单羽想了想,“王家里,赵家屯儿……”

“叫三饼就行。”陈涧叹了口气。

“去忙吧,”单羽说,“晚饭不用叫我,我头痛想睡会儿。”

“头痛?”陈涧看着他,“羊肉粉不新鲜吗?”

“一个面试真是熬干了你所有的脑汁儿啊店长。”单羽说。

“……着凉了么,怎么突然头痛?”陈涧活了二十年没头痛过,完全不能体会,“要吃什么药吗?”

“吃了止痛药,睡一觉就好。”单羽说。

“嗯。”陈涧应了一声,准备下楼。

“明天上午开个会,你通知一下人,”单羽说,“除了店里这几个,陈二虎那边,三个月内需要安排到我们这边来上班的人都要参加。”

“好,”陈涧刚想转身,又停了下来,“开会什么内容,我用发言吗?”

“学会了啊,”单羽笑了笑,从旁边茶几上拿起一张纸递了过来,“差不多都是这些内容,提前看一下心里有个底。”

陈涧低头往纸上扫了一眼,上面是单羽手写的会议内容,大概是工作分工,一些新增的店规之类的。

还有一个开业的日期。

“下周开业?”陈涧问。

“嗯。”单羽点头。

说是下周,但今天已经周四了。

陈涧飞速地在脑子里盘算着时间,收拾花园已经联系了人,但明天下午才能到,还得自己去把补充的花木拉过来,上午去拉吧……还有外墙和围墙的翻新,以及门口那条小路……

“哎,对,”单羽枕着胳膊躺回沙发上,手指在额角边虚空划着圈圈,“陈店长,脑子转起来,好好计划一下,把结果告诉我就可以了。”

“两天不可能做完。”陈涧说出了结果。

单羽啧了一声:“我又没说周一开业。”

“还有,你说枕溪要改名,改成什么?”陈涧问。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开会说,你们鼓掌通过一下就可以了。”单羽说。

还要重新做招牌。

“行吧,”陈涧转身往外走,“我先弄着,需要用钱的地方会跟你说……”

“两个小时以后,我要睡两个小时,”单羽说,“估个大概的,我先给你预支费用。”

“好的老板。”陈涧说。

单羽躺回沙发上的时候,陈涧发现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看得出这个头痛的程度不轻。

陈涧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茶几,快速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可乐橙汁白水。”

“需要你关门滚蛋。”单羽胳膊压在眼睛上说了一句。

陈涧轻轻关上了门,拿着那张纸边看边下楼。

单羽的字很漂亮,很多连笔,但每个字又都能认出来是什么字。

当然也有可能是学某种潦草写法没学会。

这份会议内容虽然字不多,但其实写得挺细,除了大致内容,还有很多是由谁谁来说这样的,但基本流程已经全出来了,照着走下去就会是一个很顺利的会,这个民宿乱七八糟攒起来这么一伙人之后的第一个会。

陈涧回到一楼的时候,胡畔已经站在前台后面,开了电脑看着,赵芳芳在厨房准备弄今天的晚饭,三饼和陈二虎在院子门口一边一个杵着正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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