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单羽扶着他的腰,拇指按在他竖脊肌上揉了揉,“是这儿吗?”
“嗯。”陈涧点点头,“这儿不是腰吗?”
“小孩儿没有腰。”单羽说。
“……你是跟小豆儿奶奶聊过天儿吗?”陈涧问。
“怎么了?”单羽笑了笑。
“小豆儿说腰疼,奶奶告诉她, 小孩儿没有腰。”陈涧说。
“所有大人都会这么跟小孩儿说, ”单羽说,“所以小孩儿就是没有腰。”
“没人跟我这么说过, ”陈涧想了想,“可能我没跟我爸妈说过腰疼。”
“嗯,”单羽应了一声, 还是在他背上揉着, “你小时候应该是那种摔了碰了不会跟父母说的小孩儿。”
“你会说吗?”陈涧偏了偏头。
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从他们身边走过,有两个一直转头看着他俩。
“会,我每天各种折腾, 折腾病了在医院能见着我妈。”单羽也转头看了看那几个女孩儿。
看他俩的两个女孩儿笑了笑,小跑着往前走了。
“好了不酸了, ”陈涧说,“人都看我们了。”
“嗯。”单羽松开了一直扶着他腰的手。
但下一秒陈涧刚往前迈了一步, 单羽的胳膊就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看就看呗。”
“行吧,”陈涧叹了口气,跟他一块儿往车子走过去,“一会儿你开吧?我开太慢了,今天咱们毕竟不是真的旅行,是出差对吧?”
“嗯。”单羽笑了笑。
“下班之前还得赶到刘总公司要钱是吧?”陈涧问。
“对。”单羽点了点头,下巴在他肩膀上磕了两下。
“那你开吧,”陈涧说,“大奔开出三轮儿的效果,太丢你公司的脸了。”
单羽笑着在他背上拍了拍:“上车。”
陈涧上了车,往副驾椅背上一靠,立马觉得哪儿都不疼不酸了。
单羽开着车先去把油加满了,剩下的路程如果不是尿急他们就不停车了。
车开回高速路上时,陈涧都为这憋屈了一路的车感到扬眉吐气。
以前不会开车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才能看出来单羽这既松弛又熟练的状态才是老司机。
“还是坐车舒服啊。”陈涧拿出手机点开了相机,贴在车窗上拍着视频。
窗外现在没什么景色,有些荒凉的大片田地而已,但被取景框截出来之后却意外的挺美。
近处不断飞速后退的护栏,蓝天白云下洒满阳光的大片田地,一静一动。
在路上的感觉特别强烈。
“神经病。”单羽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陈涧问。
“开一百二有人闪我。”单羽说。
陈涧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一辆黑车跟得很近。
“超速了吧?”陈涧问。
单羽超了前面的大车之后让到了旁边车道。
那辆黑车嗖的一下超了过去。
但超过去了之后它也并没有绝尘而去,也只是在他们前面继续开着。
“神经病吧。”陈涧忍不住也说了一句。
“这种时候,”单羽回到之前的车道,跟在那辆车后头,“就不能开斗气车,他闪就闪,他超就超。”
“嗯。”陈涧点了点头。
难得单羽会有这样的觉悟,他现在都还记得他跟单羽第一次进城,哦不,出差的时候,去医院看老爸,那一路这人开车的状态。
但下一秒他就发现单羽正对着前面的车闪灯。
“不开斗气车。”陈涧看着单羽。
“嗯。”单羽应着。
“那你这是干嘛呢?”陈涧问。
“出气呢。”单羽说。
“……一会儿他下车跟你打一架。”陈涧说。
“别总想着在高速上停车。”单羽说。
前面的车让到了旁边,还减了速。
单羽却并没有超车,而是也跟着降了点儿速度。
“他让了。”陈涧说。
“他让了个屁,他是想让我上去然后闪我,”单羽看了一眼导航,“要光让个车减什么速。”
“现在怎么办?”陈涧问。
“跟着呗。”单羽说。
那车等几秒,又加了速,接着开回了他们这个车道。
陈涧盯着单羽。
单羽倒是没再闪灯,只是跟着。
但跟了没到一公里,他冲着前面又是一通闪灯,连喇叭都按上了,按完他打了个转向,开上了匝道,离开了这条高速。
陈涧看了一眼导航,确定他们的确是要上匝道。
他松了口气。
“别紧张,”单羽说,“要不是快上匝道了,我不会这么干的。”
“谁知道呢,”陈涧说,“你就是个麻烦精。”
单羽笑了起来:“真的,我跟你待久了,现在稳重得很。”
如果不算刚才那种事儿,单羽开车的确还是很稳重的,不超速,不随便变道,也不会催前面的车。
之后的路程也一直保持着稳重,陈涧看着迈速表,车一直压着一百一十八,很稳重。
陈涧拿起手机,对着单羽打开了录像。
“干嘛?”单羽问。
“录一个稳重的单羽,”陈涧说,“别看我,看路。”
“我没看你。”单羽叹了口气。
陈涧笑了笑,把镜头从单羽脸上慢慢往旁边移开,拍前面的路,再转到副驾这边的窗户,最后再转回来对着自己。
头发有点儿乱,他抬手抓了抓,然后冲镜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