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呢?”陈涧问。
“看有没有办法让它是呗。”单羽说。
“什么办法?”陈涧继续问。
单羽让他问笑了:“还没想出来。”
陈涧笑了笑,没说话。
人有时候很奇怪,老板对买卖不上心的时候,没有安全感,老板对买卖很上心似乎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居然也会没有安全感。
回到大隐,陈涧刚进门,就被胡畔一把拽住了。
“哪儿来的帅哥啊!我得看看!”胡畔伸手摸了摸他的帽子,“哪儿来的帽子啊,出门儿的时候还没有呢?你们不是去练车吗?去逛街了?”
还没等陈涧想要该怎么编这个帽子的来历,单羽从门外走了进来:“帽子我钩的。”
“什么?”在前台站着的孙娜娜马上小跑着过来了,“不可能吧!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我操,”三饼也凑了过来,看一眼单羽看一眼帽子,再看一眼单羽再看一眼帽子,“你是出钱请人定做的吗?是不是路头那家手工毛衣店?”
“那家也不是手工的,”胡畔说,“那家是机织的,只是可以定制花色和款式。”
“别跑题。”孙娜娜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俩一眼。
“题是什么?”三饼问,陈涧想走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陈涧的胳膊。
“真是你钩的吗?”孙娜娜看着单羽。
“嗯。”单羽笑了笑。
“我也要。”孙娜娜马上说。
“嗯?”单羽愣了愣。
“我也要,”胡畔马上反应过来了,“我也要!”
“那我也要,”三饼跟着就上,“二虎哥也要,我俩都要了的话……老四老五肯定也得有……”
“我们也要——”厨房那边传来赵姐笑着的声音。
陈涧看着单羽。
得瑟啊。
再得瑟几句的。
帽子你钩的。
现在一个店的帽子你慢慢钩去吧。
还旅游线路重点呢,重点是你要钩八顶帽子。
“……其实是买的。”单羽改了口。
别啊,哪能是买的,是你钩的呢。
“老板偏心眼儿。”胡畔说。
“那偏了也正常。”三饼说。
什么玩意儿!陈涧瞪着三饼。
“毕竟人家是店长,”三饼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干的活儿都跟我们不一样。”
“你是真的还是演的?”陈涧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有这个演技吗!”三饼质问他。
孙娜娜笑出了声。
“帽子真的太难了,”单羽终于再次开口,“围巾吧。”
“真的吗!”胡畔声音一下扬了起来。
“嗯,新年礼物。”单羽点了点头。
“可以可以可以!”胡畔一连串地说。
“一人一条的话,是不是能算大隐的制服了?”三饼问,“一楼人进进出出的,暖气老跑,有个围巾也暖和点儿。”
“我觉得不错,”孙娜娜转身看着正往电梯快步走过去的单羽,“能挑颜色吗老板?”
“……不能!”单羽说。
陈涧正想跟着逃走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也没看是谁,直接先接了,就怕单羽一跑,这帮人立马就要拉着他问帽子怎么回事儿了。
“喂?陈涧吗?”那边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陈涧愣了两秒才听出来是小豆儿奶奶,平时奶奶很少给他打电话,猛这么一听差点儿没听出来。
“是我,奶奶。”陈涧说。
“奶奶有个事儿想麻烦一下你。”奶奶说。
“不麻烦,”陈涧走到一边,“什么事儿奶奶?”
“你今天有时间把小豆儿送到市里吗?”奶奶说,“陈斌叫了个朋友在班车点那里接她……”
“去市里?”陈涧愣了愣,“去玩吗?”
“去市里过年。”奶奶说。
“那你们呢?”陈涧马上问。
“我们不去了,”奶奶笑着说,“他们在市里租的那个房子小,住不下。”
“他们不回来过年吗?”陈涧皱了皱眉。
“陈斌过年接了个活儿,回不来,”奶奶说,“说是能赚不少了……”
陈涧有些莫名其妙地生气,按说小豆儿家的事儿他管不着,人家的父母,人家的孩子……但毕竟在爷爷奶奶家借住了这么多年,在一块儿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情感上跟他的爷爷奶奶差不多了。
“真服了,”陈涧坐在车里,拧着眉,“爷爷奶奶盼了一年,年货都备好了,现在不知道有多难受。”
单羽开着车跟他一块儿去村里接小豆儿,顺便把单羽带回来的年货拿了一点儿,准备带给老爸,让他年前给跟他一块儿住的大叔,也算是感谢人家之前的照顾。
“到时把爷爷奶奶接到店里来吧。”单羽说。
“他们肯定不愿意,”陈涧叹了口气,“别的日子他们凑凑热闹还挺高兴的,这是过年啊,自己家里空了,还要去别人那儿过年……”
单羽也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小豆儿平时对市里就没什么兴趣,大过年的要把她跟爷爷奶奶分开,更是不情不愿,一直撅着嘴不说话。
车开出小镇了,她才低头小声哭了起来。
陈涧跟她一块儿坐在后座,这会儿把她搂到怀里,一下下轻轻拍着,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没什么话能安慰得了现在的小豆儿。
“我不想去。”小豆儿边哭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