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有了,”陈涧再次用力收紧,手抓着单羽肩膀上的衣服,用力得手都有些发抖,“我真的一点儿都没想到,你真的……太神经了。”
单羽没说话,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陈涧能看到远处有人走了过来,但他没动,只是闭上了眼睛。
久别重逢呢,多抱一会儿很正常。
一直到听见路人的脚步声从身边经过再走远了,他才睁开了眼睛,松开了单羽。
单羽身上的羽绒服肩膀那块儿已经被他抓得皱成了一团。
“不好意思。”陈涧用手捋了捋,没什么用,“你这衣服也不抗皱啊。”
“什么料子能抗得住你这么抓的,没给我抠几个洞出来就不错了。”单羽说。
陈涧笑了笑,手揣到兜里,跟他一块儿往前慢慢走着。
单羽三点半得坐车回去,那最多两点四十就得出发过去,现在一点十几分,他们还能在一块儿待一个小时。
“你冷吗?”陈涧问,“是走走还是找个地方坐坐?”
“听你的。”单羽说。
“我想走走,”陈涧说,“晒着太阳散步。”
“那边有个市民公园,”单羽说,“我打车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去那儿吧。”
“嗯。”陈涧点点头。
经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单羽去买了两杯摩卡。
“尝尝大隐之外的咖啡。”单羽把咖啡杯递给他。
“好像……”陈涧喝了一口,小声说,“比大隐的好喝?”
“嗯,”单羽笑了起来,“这是专业咖啡师加好豆子,机器都贵不少。”
陈涧又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了一句:“你想我吗?”
“不想你我费那么大劲过来一趟,”单羽说,“当然想啊。”
“你刚不是说因为这是大隐第一次参加这种会。”陈涧说。
“总得有个对外的理由,”单羽说,“那我当着娜娜的面儿说我想你了所以借这个机会回来见一面?”
“靠。”陈涧笑了起来。
这个市民公园里有不少散步的人,今天太阳很好,不少附近上班的人吃了饭在长椅上晒着太阳休息。
陈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在小公园里慢慢走着,听着身边时不时传来的聊天声和笑声,看着阳光里悠闲的路人。
虽然这个季节公园里看不到什么绿色,景象稍微有些萧瑟,但胳膊每次晃动碰到单羽时,他还是会觉得满眼都是温暖。
“你今天跑这一趟,你爸妈知道吗?”陈涧问。
“知道,”单羽说,“昨天就跟我妈说了今天要过来开会。”
“那她……”陈涧顿了顿,“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你才二十岁,”单羽说,“正常情况下你应该在念大学,跟刘悟一样是个二傻子,你应该多有用?”
“你才二傻子。”陈涧说。
“你的能力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单羽九了老长一串儿,“的同龄人了,我妈是个资深黑心老板,她看得出来。”
陈涧笑着没说话。
“他们可能过年会去小镇,大概初二之后吧。”单羽说。
陈涧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好一会儿才压着声音喊了一嗓子:“什么?”
“我不在家过年,”单羽说,“所以……”
“那你在家过年啊!”陈涧说。
单羽“嘶”了一声,看着他。
陈涧也看着他。
“你说的啊。”单羽说。
“我没说,”陈涧回过神,迅速睁眼说瞎话地否定了自己一秒钟之前刚说的话,“我什么都没说。”
单羽看着他,往前边走边偏开头,笑了起来。
“真的要来吗?”陈涧跟上他,“你是不是逗我呢?”
“没逗你,拿这种事儿逗你我怕给你逗死过去了,”单羽说,“现在也没最后确定,但是提出来了的话,基本就是这样了,你如果觉得……”
“我没事儿,”陈涧马上说,“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
单羽转头看了看他。
“现在准备好了。”陈涧说。
“除了我爸妈,”单羽说,“可能还有刘悟一家。”
“……你等我再准备一下。”陈涧说。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把一杯咖啡都喝光了,陈涧才叹了口气:“我是真容易紧张啊。”
“小孩儿嘛,都这样。”单羽说。
“不过我觉得,如果刘悟一家也来的话,”陈涧捏了捏杯子,“我压力可能还能小点儿。”
“我本来还想让刘悟别来呢。”单羽说。
“拦不住吧,”陈涧说,“他可以当面答应不来,然后再给你个‘惊喜’。”
单羽笑了笑:“哎。”
“我爸三十儿和初一两天会在店里,”陈涧说,“我叫他过来一块儿过年,顺便帮忙做饭。”
“嗯。”单羽很平静地应了一声。
但过了两秒,本来靠在长椅上的他又坐直了:“等等,你爸帮忙做饭是什么意思?”
“赵姐过年不在店里啊,初三才回来,”陈涧说,“没有人做饭了,小镇上过年送餐也是从初二才有人送。”
“这……不合适吧?”单羽说。
“给钱就合适,”陈涧说,“听我的。”
“……你确定?”单羽问。
“没处理过这样的事儿吧,”陈涧看着他,莫名有点儿小得意,“单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