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重点儿。”单羽说。
“嗯。”陈涧手上加了点儿力,手指顺着单羽眉骨一下下按着,一直到太阳穴,再揉向头顶,“这样行吗?”
“行,”单羽轻轻舒出一口气,“也不是没睡好,要没睡好就头疼,我一个月得有大半个月都在头疼。”
“吃了药能缓解吗?”陈涧问。
“陆主任再晚半小时走可能吃药就不管用了,”单羽说,“这会儿还来得及。”
“这个陆主任还行吧,挺和气的。”陈涧说。
“嗯,回去了我跟姚熠打听一下他什么背景。”单羽说。
“现在就别想工作的事儿了吧。”陈涧说。
“不管事儿挨说,”单羽说,“管事儿了也挨说,我不头疼谁头疼。”
陈涧笑了笑,低头在他头顶上亲了一下:“你真挺牛的,今天你要真没在,我们这帮人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没准儿他在这儿转半圈就想往里头去了。”
“其实弄成什么样都不怕,”单羽说,“哪怕把陆主任打一顿,也就是挑个人进局子蹲几天的事儿,生意实在想做还是能做的。”
“……我们疯了吗?”陈涧笑了起来。
“就是告诉你没事儿,别觉得有多难,”单羽笑笑,“要不会演,就诚恳点儿,人最多觉得你是个没心眼儿的傻子,不给你好处也不至于太为难你。”
“嗯。”陈涧低头看着他。
这个角度的单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只能看到睫毛和鼻子,但还是能看出来很漂亮……甚至因为头疼,闭着眼睛微微拧着眉的单羽显得更……
陈涧收回思绪,手指继续在单羽头上按着,但有点儿乱。
“哎,”单羽突然笑着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嗯?”陈涧停了手。
“顶着我了。”单羽说。
“我靠,”陈涧愣了愣,想往后挪挪,但后面是枕头,也没地儿能退了,他叹了口气,“一会儿就好。”
单羽笑着没说话。
“头疼好点儿没?”陈涧岔开话题。
“按到吃饭吧,差不多药效起来了就行。”单羽说。
“我不饿。”陈涧说。
“但我饿啊。”单羽说。
“哦。”陈涧笑了起来。
单羽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又顺着绕到了他颈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是头疼吗?”陈涧好容易转移的注意力顿时又全都回来了,低着头时自己瞬间加快的喘息声听得一清二楚。
罪人啊陈涧。
人家头疼呢。
“药起效之前试试物理缓解。”单羽低声说,勾着他脖子往上仰了仰头。
陈涧没再说话,兜住了单羽的下巴,吻了下去,另一只手顺着单羽的脖子从领口探了进去。
所触之处是跟单羽的唇同样滚烫的皮肤,跟着呼吸在掌心起伏着。
从未体验过的角度,陌生中带着熟悉的探索和触碰,陈涧甚至能感觉到强烈的眩晕……
胡畔从对讲机里通知他们饭买回来了的时候,陈涧刚松开单羽,仰在床靠上,单羽枕在他肚子上闭着眼睛。
“我头晕。”陈涧说。
“这么低头还被压着颈椎,”单羽勾了勾嘴角,“头晕正常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陈涧回过神,把手搭在了单羽脑门儿上,“我摸着你感觉有点儿烫。”
“头疼的时候体温都会稍微高一点儿,”单羽把手搭在了他手上,“劲儿过了就好了。”
“哦。”陈涧指尖在他太阳穴上继续轻轻揉着。
“去拿饭,”单羽说,“我现在能吃下三个蘑菇。”
“嗯。”陈涧笑着应了一声,坐了起来。
三饼他们买饭还是很快的,特别是老板发话了要吃点儿好的,那办得就更利索了。
陈涧下楼的时候看到厨房桌子上放了一堆盒子。
他们几个正把菜一个一个打开,换进盘子里。
“点的菜啊?”陈涧过去看了看。
“怎么样,”三饼说,“二街那个什么酒楼,都是他们招牌菜。”
“挺好,随便装点儿给单老板吧。”陈涧说。
“他不下来吃吗?”赵芳芳问。
“他头疼。”陈涧说。
“怎么还头疼了?”陈二虎愣了愣。
“刚跟陆主任聊得太累了呗,”胡畔说,“这种事儿最累了,何况是他这种人,平时跟邻居都懒得搞好关系的。”
三饼有些不解:“其实我看他聊得挺轻松的啊,谈笑风生的。”
“厉害就厉害在这儿了。”胡畔说。
陈二虎啧了一声。
“还是不够厉害,他都头疼了。”老四配合着他的老大。
“是,换你去,聊十分钟直接拿把狙就把主任给突突了,”孙娜娜拿着筷子认真地给倒出来的菜摆盘,“肯定不会头疼。”
“哎,”三饼低声说,“说真的,小镇搞了这些年,好像真是第一次有上头的领导来呢,是不是咱们这块旅游真的能起来了?”
“希望是吧,”老五想了想,“要真能火起来,我就跟我爸说不去学徒了,就在这儿多好。”
“谁不想呢,”老四说,“希望这个陆主任是个能成事儿的人吧。”
陆主任能不能成事儿不知道,不过陈涧从老丁那儿打听了消息,陆主任参观过大隐之后,没到一星期里又来了小镇两次,也没要老丁陪着,就带了个同事,一次去山上待了一夜,一次开着摩托车跑了跑周边的几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