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就把他们都打跑!”胡畔的声音从手机里几乎是炸出来的, “我跟他们拼了!还真敢来啊他们!”
“手机给三饼,畔畔,”陈涧站在咖啡厅门口, 看着窗外, 老五正把胡畔的家人往后院带过去, “手机给三饼。”
陈二虎的小弟们干这些活儿的确是合适,恶狠狠的状态都腌入味儿了, 一个个本色演出就行。
“我跟他们拼了!”胡畔的声音有些崩溃。
三饼估计是把手机抢过来了:“喂,我三饼。”
“一会儿就假装是她要逃跑,你给她拽回来……” 陈涧说。
胡爸也正往里看, 视线从陈涧脸上扫过的时候, 陈涧迅速沉下了脸, 眯缝了一下眼睛, 死死盯着他,不到两秒胡爸就带着眼闪避地把视线转开了。
还偏过头跟胡妈小声说着什么。
老五按照要求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眼神和冷脸倒是管够, 虽然也没要求他演这么到位,但对于胡畔家人的反感估计演技都压不住。
“能不能换成我要逃跑她给我拽回去啊,她现在是拽着我要回去, 我拉着他跟冲浪一样……”三饼说话有些吃力,“哎畔你慢点儿我先听听计划!”
“现在的计划就是她欠了单羽五万块, 押在店里干活儿呢,”陈涧说, “你一边冲浪一边把计划告诉她, 打是打不走的, 得吓跑以绝后患。”
“行我跟她说我跟她说。”三饼说。
“她要是露馅儿了就还会有麻烦, 控制好情绪。”陈涧交待。
“听到了没?控制情绪, ”三饼说,“打他们有的是机会,以后再打,先绝他们的后知道不?”
陈涧挂掉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单羽回到了前台边,孙娜娜正低头写着什么。
“你先过去。”单羽指了指会议室。
“嗯。”陈涧点了点头。
往会议室那边走过去的时候,他发现陈二虎和老四已经一边一个站在会议室门口了,一看架式就知道是单羽安排的。
这戏算是做足了,猪圈党全员上阵。
陈涧从会议室前门走了进去,跟他几乎是同时,后门那边老五把胡畔的家人也带了进了。
紧跟着两边门哐哐一关,老四留在了门外,门里这边陈二虎,那边老五,守在了门边。
胡妈明显愣住了,原地转了一圈儿:“这是……”
“会议室。”陈涧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下了。
“我们找胡盼弟,”胡爸还算镇定,“把我们带这儿来干什么?”
“叔叔阿姨请坐,”陈涧靠在椅子里,他也没跟单羽对过剧本,不知道这个度在哪儿,只能自由发挥,“这两天店里人多,这里比较清净。”
“胡盼弟到底在不在啊?”胡妈问。
陈涧没说话,他听到这三个字就忍不住想皱眉,本来没人知道胡畔的真名,这一声声叫的,让人心烦。
“是这个民宿吗?”胡爸问胡弟,“怎么有点儿不对。”
“就是这个,大隐,”胡弟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看,“这里就这一个大隐。”
这小子身上还穿着市里初中的校服,好歹也是个初中生了,父母干这种事儿不仅不拦着,还跟着一块儿跑过来了。
“胡盼弟在哪儿?”胡爸看着陈涧,“我要见我女儿。”
你女儿想揍你。
陈涧正想开口说点儿什么,身后的门被老四从外面打开了,单羽走了进来。
“单老板。”陈涧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让了出来。
“单老板。”猪圈党全员也整齐地叫了一声。
“胡盼……弟的父母是吧,”单羽坐到了陈涧的椅子上,左腿抬起来往右膝盖上一搭,扫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人,“来得正好,用不着我去找你们了。”
胡爸胡妈迅速对了一眼,胡妈问:“什么意思?”
“人呢?带回来了吗?”单羽没答他们的话,偏了偏头问陈涧。
“在路上了,马上到。”陈涧说。
“她怎么了?”胡妈喊了起来,“她去哪儿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我把她怎么了?”单羽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两根手指从外套内兜里夹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了陈涧,“你们先看看这个。”
陈涧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快速地打开纸看了一眼。
是张借条的复印件。
本人胡盼弟今向单羽借款人民币五万元整……字不是单羽的,应该是孙娜娜刚在前台写的。
还款日期是今年十月十二日,归还本金以及利息共五万四千元,下面还有胡畔和单羽的身份证号,最后贷款人是单羽签的名,带着签章,借款人的位置签着胡畔弟的名字,这个名字肯定不是胡畔签的,但跟胡畔的字一样难看,估计是赵姐的……上面还按着一个不知道谁的手印。
相当齐备了。
唯一有些冒险的是贷款日期,是六月,六月的时候都不知道胡畔在哪儿呢。
不过问题也不大,胡畔离开家好几年了,就算还在家里,她家也不会关心她的经济状况。
陈涧走到他们面前,刚要递借条,胡爸已经伸手一把抢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就喊了起来:“什么?借条?”
“已经过了还款日期了,”单羽不急不慢地说,“本来我看一个小姑娘,也没为难她……”
“这么多?”胡妈也喊了起来,“她怎么借这么多钱!利息都四千啊!”
“你们是不是想坑人!”胡弟也吼了一声,为了壮声势,他抓起旁边的一张椅子往地上一砸。
“你他妈有点儿数啊!”陈二虎指着他们三个,“谈事儿就谈事儿,想跟我们动手想想清楚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