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现在也挺轻狂的呢。”陈涧说。
“怎么我不年少了吗?”单羽看了他一眼。
“年少呢,”陈涧说,“六岁呢。”
单羽笑了起来,车开了一会儿之后他又看着陈涧说了一句:“有空带你去我家那边玩一玩,看看我曾经年少的地方。”
“嗯。”陈涧点了点头。
今天练车的人少,加上陈涧一共就三个,都是练得还不错的,教练心情也好了不少。
“以后都这么练,好的放一组,差的放一组,教差组一次性气死,”李教练说,“再教好组来一个原地复活。”
陈涧想到了陈二虎,之前也不知道是科目几没考过,搁李教练这儿可能就得到一次性气死组。
“你每次练车都是你哥送你过来的吗?”一个学员问陈涧。
“啊?”陈涧愣了愣,赶紧又点了点头,“是。”
“怎么不坐班车过来,也挺方便的。”另一个学员说。
“我哥他……”陈涧想了想,“闲着也是闲着。”
说到他哥,陈涧往停车场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哥连人带车都没在原来停车的地方了。
哪儿去了?
定棺材去了吗?
这片儿也没什么可逛的地方啊,别说这片儿,整个镇子也没什么可逛的啊。
一直到练车结束,陈涧在停车场转了两圈确定单羽真的没在并且还没回来,拿出手机准备给单羽打个电话的时候,那辆揽胜带着小烟儿冲到了停车场门口,按了两声喇叭。
“你哪儿去了啊?”陈涧跑过去上了车。
“买东西去了。”单羽说。
“买什么了?”陈涧回头往后座看了一眼,愣了愣,后座堆着五六个购物袋,“你去市里一趟都没买这么多东西啊。”
“都衣服。”单羽说。
“就咱们小镇也能买啊。”陈涧说。
“丑。”单羽说。
“都一个地方进的货,要丑都一样丑。”陈涧说。
“别顶嘴。”单羽啧了一声。
陈涧笑了笑,没再说话。
不过单羽可算想起来买衣服了,陈涧一个冬天就两件外套,分一件给他,他俩都没得换。
“给你也买了,要丑一块儿丑。”单羽又说了一句。
“啊?”陈涧愣了愣,“我有啊。”
“别顶嘴。”单羽说。
“哦。”陈涧应了一声,又回头仔细看了一眼购物袋,都是些杂牌,还好,老镇上也没有什么太贵的店能买。
“一共就花了两千块钱,”单羽说,“给你操心的啊……”
“多少件啊要花两千?”陈涧伸手扒拉了一下袋子,“不愧是老板啊,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节俭。”
“七八件吧,有外套有裤子有毛衣,还有点儿小东西,”单羽说,“老大一堆了……你要不要看看拿件外套什么的给你爸?”
“不用不用不用,”陈涧赶紧摆手,“我每年元旦都会给他买的。”
“但是不给自己买。”单羽说。
“我爸有时候干粗活儿,又总在外头跑,衣服坏得快。”陈涧说。
“你现在收入在这块儿不算低,留出要还钱的部分,该花点儿花点儿。”单羽说,“好歹是个店长,出去让人觉得老板心多黑呢。”
“嗯。”陈涧笑了起来。
回到大隐正好赶上客人吃饭的时间,餐厅里人不少,赵芳芳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陈涧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正端着两个餐盘往餐厅那边快步走过去的孙娜娜。
还穿着她的小绒毛外套和高跟小靴子,陈涧都担心她会不会摔了。
她现在不还是住店的客人吗,怎么还干上活儿了?
他迅速往前台看了过去,胡畔的眼神早已经在等着了,跟他一对上立马原地蹦了两下。
陈涧赶紧走到前台:“怎么个意思?”
“人多忙不过来,陈二虎和三饼去烧烤场布置了,”胡畔说,“nana直接出来就开始干活儿,跑两趟了我才发现的。”
“这么……积极吗?”陈涧说。
“留下呗。”单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站陈涧身后听着,这会儿伸手从前台小盘子里拿了块儿小饼干。
胡畔看了他一眼。
“我就吃一块儿垫垫,饿了。”单羽说。
“没说不让你吃,我又不是陈二虎,”胡畔说,“我是说,是要留下她了吗?”
“留下吧,穿那么高的跟儿都能跑。”单羽说。
“……这是什么评判标准?”陈涧小声问。
“单老板,”孙娜娜从餐厅那边拿着几个空盘子走了回来,踩着小高跟儿跟走秀似的,路过前台的时候还侧身留头停了两秒,然后再一转身去了厨房,扔下一句话,“认识你很高兴。”
“哎,”一向处乱不惊的单羽都被她这一句话给说愣了,“高兴。”
“哎哟。”胡畔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一直这风格吗?”单羽问。
“嗯,”胡畔点点头,“不过活儿没出错,刚还给客人送了两趟东西上去,工作态度还挺好的,就是爱演。”
“那一会儿忙完晚饭的,店长你跟她谈一下待遇什么的,再了解一下……个人情况,”单羽说着往电梯那边走过去,“咱们店一个个的背景都不简单,多问两句。”
“嗯。”陈涧应了一声。
四楼也有客人入住了,不知道哪家的两个小孩儿正扒着单羽办公室的门把手用力拽着。
“哪个班的!”单羽在他俩身后问了一句,声音挺威严。
小孩儿吓了一跳,转过身的时候手都背好了:“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