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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燥(10)

“没用,”陈涧给他倒了杯水,“拄拐她也能直接给你扛进来。”

“……这儿的老板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单羽问。

“就她,比较热情。”陈涧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

“你吃过了?”单羽问。

“嗯,就隔壁店里抓了俩包子,”陈涧说,“没在她这儿吃面,不高兴了。”

“你跟这些老板都挺熟?”单羽又问。

“这几家老板都是里头村子的,我就住村子那边,”陈涧说,“这个胖姐姐姓胡。”

“你是本地人?”单羽继续问。

“怎么我不像本地人吗?”陈涧反问。

“不像。”单羽说。

陈涧笑了笑,没说话。

“你们都管枕溪叫鬼屋是吧?”单羽拿起杯子,握在手里转了转,又放下了。

“嗯,”陈涧点点头,这名号单羽早晚都得知道,“生意闲就爱传鬼故事。”

“她老公听到有人唱歌,”单羽看着他,“是你吗?”

“听到女人唱歌,我出不来那动静。”陈涧说。

“那听到男人唱歌才是你。”单羽点头。

陈涧没说话,看着他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对。”

胡大姐把一碗羊肉粉放在了桌上:“调料都有,想加什么就自己加。”

“嗯。”单羽低头闻了闻,很重的羊膻味。

“吃不完就打包出去再扔,”陈涧低声说,“你要敢在这儿就不吃她骂你啊。”

“嗯。”单羽应了一声,拿起筷子挑了挑碗里的粉,低头开始吃。

说实话,陈涧觉得这家面馆的面都不好吃,比面更不好吃的是他家的粉,这个羊肉粉他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单羽估计更吃不惯,没准儿还会……

“不好吃也别说。”陈涧小声交代。

单羽嗦了一口粉,转头看了看他。

“看什么,”陈涧说,“你那个嘴你是第一天认识它么。”

单羽把嘴里的粉咽了,往轮椅上一靠,笑了好半天。

“赶紧的,能吃吃,不能吃打包,”陈涧说,“这镇子不算小,都转完得花点儿时间呢。”

单羽没再说话,埋头继续吃粉。

陈涧看着他,有些意外。

单羽吃得很认真,除了偶尔会挑起来吹一吹,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就没停过,自己饿三天对着这碗粉都吃不出这效果来。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吃饭?”陈涧问。

“食不言。”单羽百忙之中空出嘴答了一句。

“你有说这仨字儿的时间都答完了。”陈涧叹了口气,也没再说话。

单羽吃得很快,一碗粉没几分钟就捞光了,然后又端起碗把汤都喝掉了。

“哟,”胡大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眼里的惊喜都闪出来了,“吃这么干净?好吃吧!”

“嗯。”单羽应着,拿出手机扫码。

“二十。”胡大姐说。

单羽转头看了她一眼。

“羊肉新鲜着呢,可不是别家那种冻了好久的。”胡大姐说。

单羽把钱付了,陈涧为了防止他忍不住要开口,起身推起他轮椅就往外走。

“电动的。”单羽说。

“我知道。”陈涧还是飞快地把他推了出去,“走了啊胡大姐。”

“下次想着点儿来我家吃面,吃俩破包子算怎么个事儿!”胡大姐在店里喊。

走出去十多米了,单羽才又说了一句:“昨天晚上吃的仓库里的泡面。”

“嗯?”陈涧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之前的问题,“泡面还行,那批泡面是钱宇跑路之前刚进的货……你刚吃得那么猛,我以为你饿了两天呢。”

“不会,我不睡觉也得吃饭。”单羽说。

“那羊肉粉那么好吃吗?”陈涧有些好奇。

“不好吃,太膻了。”单羽说。

“……那你还吃成那样,我以为你觉得好吃呢。”陈涧很震惊。

“好不好吃都一样。”单羽说。

陈涧低头看了他一眼。

“这条街就是主街了对吗?”单羽开着轮椅,跟陈涧把这条街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各种店铺种类还挺齐全。

大到超市,小到杂货铺,衣食住行都能解决,还有各种装修很有旅游小镇特色的小店,批发来的旅游产品,不知真假的山货……

正如陈涧说的,游客不多的时候老板们不少都坐在店门口,他和他的轮椅经过时,每一个人都会盯着他看上好半天。

“嗯,游客进来都走这儿,”陈涧说,“还有两条街,都比这条街长,更生活化一些,北边还有个灯光喷泉广场,晚上有夜市。”

“去看看。”单羽下达指令。

“前面右转小路穿过去。”陈涧说着又看了他轮椅后面。

“怎么,能翻墙上二楼的腿走这么一会儿就累了?”单羽偏了偏头。

后脑勺长眼睛啊!

“我就研究一下。”陈涧说。

“那个踏板可以站人,”单羽说,“要不你站上去给老板们开开眼。”

“……不了。”陈涧看了看,的确有个能站人的板子,就是不知道承重是多少,别被单羽诓上去踩塌了再从工资里扣。

第二条街逛了一半的时候,单羽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也没看就接了,这号码现在知道的人只有刘悟。

“你在哪儿了?”刘悟的压低了的声音传了出来。

“街上,怎么,”单羽问,“白天也见着鬼了?”

“我刚回来,院子里有好多人,”刘悟说,“你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

“什么人?”单羽停下了轮椅。

“看着都是飞车党,五个人六辆车,车都长一样,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刘悟说,“还有一个不知道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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