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下次去看星星得拍照,于是发微信给何其:女士,下次我回家把相机给我带走好吗?
何其问:行啊,你会用吗?
何乐知:我可以学,网上找找教程。
何其:镜头你要吗?
何乐知:那我得先学学,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哈哈哈。
何乐知原本想自己买一个,但是以他现在的经济条件,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有些奢侈了。去年买房清空了存款,结了几笔奖金后本来又有了结余,上个月再次清空了。
这是何乐知工作以来最贫穷的一段时间,何其之前要给他转钱,何乐知不要。
何其那会儿在电话里说:“算我借你的。”
何乐知笑着喊:“我不能三十多岁了表个白还得借款啊!”
何其也笑话他:“我要是人家我都不接受你,穷光蛋。”
“别这么伤害我,何总。”何乐知谦逊地说,“我一定好好工作,以后多挣点钱。”
“那你问方驰同不同意吧,你这条件的现在搁我面前我是看不上。”何其笑着说。
何其不等他们再次回家,一起去小姨家吃饭那天就都装好带来了。
“你要相机干吗?”小安拆开相机包,拿出来摆弄了会儿。
何乐知说:“我学习一下。”
小安说:“你不是有吗?”
“我哪有。”何乐知说。
小姨吃着橘子,随口搭了句:“之前出去玩不还给我们拍照了吗?一个白色的。”
“你俩够了,”何乐知哭笑不得,“那是我给你们拍的吗?”
“啊,哈哈哈哈,记错了对不起。”小安把相机装起来,跟他说,“对不起了!”
今天小姨过生日,家里来的人多,除了他们两家以外还有姐俩的表姐妹两家。
韩方驰下了班才来,他到得最晚,快到了何乐知出去接他。
何其她们总聚,反正以后早晚得见着,那不如借着小姨生日正好见见。韩方驰不社恐,让他来他就来,带着给小姨的礼物和给姨夫的酒,都是何乐知提前帮他挑的。
何其她们家这些姐妹的特点之一就是话多,都有点心直口快的。何乐知出去接韩方驰了,家里剩下的男的就姨夫自己,没算他,何其跟其他人说:“说话注意点啊,别老提以前。”
别人都说:“我们提那干吗啊!”
“我怕你们嘴快。”何其说。
“我们嘴快,我们又不傻,那么烦人呢。”小姨说。
周沐尧喜欢聊天也爱笑,就跟个大孩子似的,以前聚会的时候他能带着孩子玩儿。韩方驰跟他完全是两种人,一看就稳重成熟,不是能嘻嘻哈哈的那种年轻人。
何乐知盘腿坐在他旁边,给他剥了个橘子吃。
对韩方驰来说,这一大家子身上都有点说不上来的松弛感。也没围着坐一圈问他问题,打了一圈招呼之后就该干吗干吗去了,谁闲着谁过来聊两句。
何乐知跟他说:“我姥和我姨姥她们就这样,再往上追溯的话我太姥姥是地主家大姑娘,就是挺爽朗的性格,脾气又横,她们一辈一辈的都这样。”
这种家庭氛围对韩方驰来说有点陌生,不太像家庭聚会,倒有点像朋友聚会。
吃饭时姨夫问韩方驰能喝酒不,韩方驰说平时不太喝酒。
姨夫“啊”了声,说:“你不喝啊?”
本来挺正常句话,但他把重音完全落在了“你”上。点在“你”上就等于在对比,代表着有人喝。
这屋里除了他自己只有何乐知和韩方驰两个男的了,他俩都不喝酒。
谁喝呢?还谁能韩方驰形成个对比?
姨夫说的时候完全没别的意思,就是没想那么多,想到了就说出来了。
也不知道韩方驰听没听出来,何其端着螃蟹盆过来,往姨夫盘里扔了个螃蟹,说他:“我就把你落下了,是不?”
小安在对面“扑哧”一声笑了。
“不常喝,酒量也不行。”韩方驰也笑了下,点头回答。
何乐知在下面轻轻磕磕他膝盖,韩方驰回了一下。他俩显然都听懂了,对视一眼,因为姨夫小心地看着何其的眼神而不约而同地想笑,因此垂下视线。
何乐知心想幸好我男友不介意这些,不然你们一家子可真能给我上眼药。
“方驰开车来的,他不喝。”何其说。
“没说让喝……”姨夫说,“你可别瞪了,我看你害怕。”
以前每次过来周沐尧能陪姨夫喝酒,有两回是从小姨家吃完饭喝了酒去找的韩方驰他们。这些韩方驰都有印象,不会把这些当回事。
他和周沐尧在那次之后再没联系过,估计周沐尧已经把他拉黑了。
韩方驰没试着找过他,他俩之间的现状就是这样,而且没法调和。韩方驰不介意何乐知和周沐尧那八年,但周沐尧不可能不介意韩方驰跟和何乐知的事。一个是过去,一个是未来。只要周沐尧还放不下,他俩就没法相处。
以他们对周沐尧的了解,他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放下。韩方驰跟何乐知在一起的事在一定程度上讲,对周沐尧的打击是摧毁性的,他能一直平静地不作不闹就不错了。
或许什么时候周沐尧谈了新的恋爱,把过去完全放下了,他们能偶尔联系。但回到从前一起长大的亲近是不可能了,这是在韩方驰决定要跟何乐知在一起前就做的选择。
其实周沐尧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动静还挺让人意外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熟了。
连肖遥都私聊韩方驰,问他小黑什么反应,特意没在群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