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无奈地弹他脑门,“生病了还这么兴奋。”
又被调戏,赵流跃亡羊补牢地抱着被子后退,“我已经好了!早上他们来的时候我就不吐不拉,自动治愈了!打针只是巩固!”他大声嚷嚷证明着自己的身体素质,邵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神情有些无精打采,赵流跃还是觉得不对。
他试探问道:“队长,是不是因为踢平了,你心情不好?”
“没有,另一场比赛也是平局,而且没有进球,咱们这场是1比1,优势还在咱们这儿。”
足球比赛中为了晋级,不断取胜当然是最重要的,但还有些心照不宣的软规则,比如同组球队中有两支实力较强,另外两支实力较弱,两支强队又将首先相遇,那么他们往往会选择平局这一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在强队身上试水,拿到一分,再拿下后两场较为容易的比赛,然后携手出线,更能积攒体力,皆大欢喜。
当然不会有人事先就奔着平局去,那是踢假球,只能说,平局这个结果是最安全的。
那么既然如此……
“可是你看起来很累很烦、很不高兴。”赵流跃继续小心翼翼地问。
邵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接着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样朝赵流跃身上倒过去。
“啊啊啊!”
赵流跃想躲,可施展空间不大,“咚”地一声,床垫剧烈起伏,惨叫响起,他双臂大张,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压住了,“你、你干什么……你昨天说了不会那个啥的,你怎么总说话不算话呢你,你……”
可叫着叫着他发现不对,邵阳自压倒他后就没有进一步动作,定睛一看,那家伙脸埋在他肩窝,眼睛闭着,表情平静,他在……睡觉?
“喂,”赵流跃苦大仇深地看着邵阳。
“……干什么。”许久之后,邵阳才不情不愿地哑着嗓子开口。
“你要睡觉吗?”
“……当然,累死了。”
“哈哈哈你好菜哦!”赵流跃不断对邵阳进行挖苦、挤兑和拆台的本性发作,“才踢了一场就累成这样,还队长呢,真丢人哈哈哈咳咳……”
赵流跃憋得脸色通红,被人压着还要大笑真是件困难的事。
“是心累,”邵阳闷闷地说,右手找到赵流跃的左手握住,“准确地说,是身心俱疲。”
赵流跃皱起眉,想把手从邵阳手里抽出来,却被邵阳更大力地握住。
他他无奈妥协,眼珠转了转,邵阳意思是……参加全国大赛压力太大?或许吧,毕竟他是队长,肩负着嗯……许多自己还不能领会的东西,跟他这种只要个人努力过就没遗憾的情况不同。
邵阳动了动,似乎在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赵流跃呲牙咧嘴地忍着身体被碾过的疼痛。
“为什么你这个始作俑者,永远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呢?”邵阳嘟囔道。
赵流跃一脸疑惑,“什么呀?”
“单细胞生物,”邵阳无情地评价道,“你以为昨天晚上没睡好的,只有你一个吗?”
赵流跃一愣,似乎,懂了。
怔怔地呆了好久,邵阳的身体似乎比刚才更重了,难道真睡着了?
“喂,你这样睡不舒服吧,”他捏捏邵阳的手, “喂,这样我也会很难受,胳膊都麻了……”
虽是抱怨,他却下意识地放低声音,更小心地抓着邵阳的手和肩膀慢慢推,想象着自己其实是翻龟壳,轻松一下就能让他四脚朝天。
“赶紧躺好啦,真烦人……”
哼哧哼哧地把队长大人伺候好,病中的赵流跃心想,自己现在这只能吃稀粥的处境……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呢?
于是他不甘心地掀开被子,再次钻入他认为是邵阳制造的陷阱里,并煞有其事地对睡梦中的邵阳严肃警告:“你听好,不许突然凑过来,不许动手动脚,不许干一切睡觉范围之外的事……”
对着邵阳的脸,心里突然莫名荡了一下,忍不住低声又说:“放心吧队长,我一定会特别特别努力,咱们会有好成绩的,嗯,别担心。”
第二个比赛日来临,赵流跃激动得不能自已,头天晚上甚至失眠了。
开场哨响,他自信满满地蹦了几下,随后转身奔跑,关注球路。
开球的对手老老实实地传球推进,看来准备稳扎稳打,正好与R大“小范围传接倒脚带动大范围快速突破”这一强调传球和速度的战术相反。
其实无论什么技战术打法,说穿了,最精髓的是跑位,场上十一个人必须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位置上。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任何游戏都是由最简单的规则支配着,做到了,那就是超级无敌宇宙队,也是邵阳的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