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安炜民并没有洗太久,出来时穿着规矩的睡衣,高扬这才仔细看他,两年没见,气质更胜从前,眼里也藏着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可尴尬的两个人,只有欲言又止。
高扬站起来,说:“我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家,床重新收拾了,你就在这儿睡一晚上吧。”顿了顿,又从床头柜上抽出张便笺,写好递给他:“这是我的电话,有事的话...尽管找我。”
安炜民默默接过来,他做事做得这么客气,是想要斩断从前的一切吗?生疏中夹着礼貌,就像不曾经历过那些真心相守的日子,果然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有了分别,就有了疏远。因为那一道隔阂,高扬原谅不了他,更要一点一点的将他拒于千里之外。可安炜民依然不相信,高扬肯这么激动的冲进来,这么激动的跟他吵架,难道不是因为还爱着自己吗?
送姜启荣去医院的时候,因为衣服满是酒味,高扬索性先穿了姜启荣的衣服,否则安炜民今天看到的,将会是那件黑色衬衫,如果那样,他也就不会再有疑虑了。然而天意如此,错失了从前,以后便也不在掌控范围内。
他看着高扬转身,离开,他脸上也满是不忍和痛苦。眼前这人,是他当年追求的美好理想,可理想终归是理想,直至今日,没有一个实现,到底还是要面对现实。高扬的步子有些沉重,落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发出闷响,只要再走几步,他就逃脱了。恍惚间见了想了很久的人,却又撕破了脸,只留下千万重的怨。
“高扬...”安炜民低低的叫了一声,含混不清,像在呜咽,“你不要走!”终于,他将心底最真实的愿望喊了出来,猛的冲上去抱住高扬,死死地从身后圈住他上身,甚至连双臂也搂得紧紧的,“你不要走,陪陪我,我好想你......”
高扬浑身像是被定住了,腿迈不开,眼神迷茫,脑中也是乱的。从他们相识以来,只要是安炜民的要求,他没有不答应的。潜意识里,只要看着他笑,自己就开心,所以,只要是他想做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满足。自己的愿望,不过是希望他平安快乐罢了。
“高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安炜民还在锲而不舍的叫着他,手臂紧紧地箍着,就在胸口,跟着他的心跳一起,这样的请求,他可以拒绝吗?或许在两年前,只要安炜民先说一句“我错了你原谅我”,只要安炜民主动跟他说句软话,他就不会再追究那件事。
因为,他始终是爱他的。
高扬终于动了,不是狠心离开,而是转过身抱住安炜民,狠狠地吻他。安炜民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就像得到了赐福和保证,像在意外中捡回了一条命,拼命的回应。热恋时没有太多的机会,积了那么久的爱恨,今天终于爆发。
他们是对方心里深深眷恋着的那个人,因此一切都成了顺理成章。今晚,整张床注定要见证疯狂,换了人,也换了本质。
有爱,才有真正的欲。
昨晚跟姜启荣的那次高扬很长时间内都不适应,但跟安炜民不一样,该做什么根本想都不用想,只是吻着他,全身各个部位就做出合理恰当的反应。安炜民也努力配合,他跟姜启荣一样,知道这是有今天没明天,不敢奢望下一次的。
突然他一愣,摸着高扬胸口比碗口还大的一块暗色香疤,眼里尽是怜惜,“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的?”随即翻看他的上身,竟然几乎到处都有伤痕,“你…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多伤?!”
“没事,放心,我现在做的是正经事。”高扬不耐地应着,却也很安慰。
安炜民却不满意,现在做正经事,那就是以前不是了?正想继续问,高扬却抓着他敏感的地方大肆侵略起来,“别说了……”
这个时侯,哪有时间说那些呢?
只做了一次,两人就并排躺在床上,似乎刚才很不真实,迷迷糊糊的就做了理智不允许的事。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甚至连动都不动,谁都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该如何结束。
高扬想,已经差不多半夜了,就算他回到医院,似乎作用也不大。姜启荣应该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吧,就算他不懂,至少...至少还有医生护士。用这些理由安慰自己,只是他没想过,姜启荣眼巴巴一晚上等不到人会是什么后果。
“你说我们,到底算什么?”
安炜民开口打断他,高扬一愣,他们算什么?他也不知道。安炜民眼睛眨了眨,暗暗叹口气,“今天晚上不要走好吗?”安炜民还记得,刚刚高扬说他有事,不知道是借口还是真的,好不容易才重逢的人,他不想放手,哪怕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