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有他没有的权力啊!”
可仪深深叹了口气,“他们做起事情来,哪儿还在乎这些?他想要的,本来就是不属于他的权力。我都不过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人伸了只手给我,我想抓住,却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好人。”
两人沉默,却都没有挂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好像这样就能相互支持。
不知过了多久,可仪说:“简宁,我决定了。”
简宁一愣,“什么?”
“既然我相信你,那就也相信他。”
“可仪……”
简宁慌了,该怎么说?你别相信他?他说不出,更不确定。
“就这样吧,”可仪似乎有了信心,语气坚定,“先挂了,你好好休息。等我们身体都好一些,就见个面,叫上朱南一起,再见。”
可以首先挂断,简宁盯着嘟嘟响的听筒,完全无措了。
正考虑要不要打给朱南问问,门突然被撞开,简竞冲了进来。
“你干什么?”简宁不满地问。
简竞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哥,快、快……朱南哥住院了!”
“什么?!”简宁吓得站起来,本能地想往外冲,起来得太急肚子痛了一下,也正是这一下,让他找回了些理智。他故作镇定地问:“为什么住院?”
“肺炎,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这下简宁彻底镇定了。
他坐回椅子上,十分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失态,好像很担心他似的——虽然……确实很担心他——关键是简竞的反应太吓人了,让人忍不住以为是车祸之类的大意外。
“哥你怎么坐下了?还不快点儿去医院。”
简宁别扭道:“肺炎而已,我为什么要去。”
“喂哥,”简竞一脸“你不是吧”的表情,“肺炎也是可大可小的。”
“他发现得及时,又住在大医院,不会有事。”
“哥……”简竞简直要疯了,“他怎么说也是为了你淋雨淋成肺炎的啊!”
说到这简宁立马进入阴谋论模式,“你怎么知道他是淋雨淋的?那天我给他量过体温,没发烧。”
“谁说上一秒淋雨下一秒就一定发烧的?哥你也是个准医生,发病有潜伏期你不懂吗?”
“那你怎么知道他生病住院的?他不是昏迷不醒吗?难道还会给你电话?”
“哎呀哥,你不要再疑神疑鬼地以为我们都在骗你好不好?你是不是产前焦虑啊!”
简宁脸色尴尬,“你说不说?”
简竞做投降状,“说说说,本来我跟朱南哥说好,今天他带我去医院介绍实习……”
简宁皱起眉,“你才上预科,基础理论都没学完,实什么习?”
“哎呀我想尽快接触实际操作嘛,就算在医院什么都不做,只看着也行……好了说重点,到了约定的时间朱南哥没出现,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消息,就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生病住院了。”
“谁接的电话?”
“一个女的,应该是他妈妈。”
“你怎么知道是他妈妈?”
“冷酷严厉,跟你形容的差不多。”
简宁:“……”
“我说完了,哥你也该做走了。”
简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
“去医院啊,别跟我说你还不去啊!这真是你的不对了!”
简宁很犹豫,他倒不是不想去,而是……
“哥,我跟老爸商量好了,你不去,我们俩就去。总不能让人家以为我们是平民就不懂道理!给你十分钟考虑,我先去收拾东西。”
简竞出门,简宁郁闷无比,十分钟后,到底还是拦住父亲和弟弟,自己去了。
这是自己的事,怎么可能让他们去面对?
去医院的路既短暂又漫长,简宁挺想尽快看到他,可又不知道看到他以后怎么做。思想反反复复,人已经来到病房门口。
叶廷转过身,用那双冷峻的银灰色眼眸打量他,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了。
“妈,你好,朱南他……还好吧?”
“他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哭闹不休,”叶廷面无表情道:“你知不知道,小南从没有为了任何人放弃家里的事不管过;他从十五岁父亲去世那天起就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他从十岁起就再也没生过病,更别说住进医院昏迷不醒!”
愤怒的母亲拂袖而去,简宁呆呆站在门口,隔了好一会儿,终于推开那扇仿佛有千斤重的门,走了进去。
37、和好如初 ...
简宁很感慨,一个月间,他与朱南竟然先后住院。朱南正打着针睡觉,他不知道能干什么,就坐着发呆,他想还好是先后住院,否则如果两人一起,谁来照顾对方呢?
他不习惯被仆人服侍,朱南也一点儿没染上娇生惯养的毛病。就像可仪说的,看起来是个风流浪子,实际上很有责任心,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