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习惯,从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和决定轻易说出。
“即使马上要步入婚姻的殿堂,”管家说,“您跟南少相互之间的了解还都有些片面。我清楚南少的每一件事,就跟您多说一些,我想这对你们的婚姻有益无害。同样,我希望您能主动让南少尽可能多得了解您,毕竟,婚姻需要良好的沟通。”
“对,你说的很对。”
这位管家也很厉害,一眼就看出自己跟朱南之间的问题,而且他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满,担心自己对朱南不够坦诚,他们都……偏袒朱南、爱护朱南。
这无可厚非,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自己只是个闯入者,以后会成为一家人还是继续维持闯入者的身份,就看他的本事了。
“这是个小插曲,我们继续上课。”
“老……”简宁举手,“管家先生,我……们这个家族,在贵族体系中处于怎样的位置?”
管家略一犹豫,“总的来说,朱家在五大贵族中相对中庸——中庸并不是妥协退让,它有很深刻的内涵,您有兴趣可以翻翻相关的书——五大贵族中相对活跃且号召力显著的是兰家和白家,但同时,没有任何人敢于忽视朱家的力量。我们这个分家,在朱家的十大分家中综合实力能排到第二,在整个贵族体系中的重要性,也处于上升期,这全靠老爷夫人二十多年来的努力。”
简宁点点头,今天的课程对他来说没难度,可没想到晚饭时,朱夫人便不经意地问到一些相关问题,这才知道,原来上课后是要立即考核的。
不管朱夫人问什么,他都中规中矩地作答,很少主观评论。果然没过多久朱夫人的问题后就加上诸如“你怎么看”“你的想法如何”的话,简宁仍是小心翼翼,偶尔说一两个自己的观点,也都留下了很大的讨论余地。事实上他对学术、对讨论问题很执着,可面对朱南的妈妈,他本能地逃避一切可能出现的麻烦。
从管家的讲述中,他知道了朱南的母亲名叫叶廷,也知道了她这些年来发展朱家的很多业绩,是以他对这个女人有尊敬,也有害怕。
接下来的几天是具体操作,学过贵族的日常生活,学习餐桌礼仪、如何品菜、品酒,阅读贵族必读的书目、了解贵族聚会等等。
这一切都要由朱夫人亲自考核、说明通过后,才能学习下一项。
他以前虽然很忙很累很穷,每天学习打工也很枯燥乏味,但至少是自由的。现在每天什么时候干什么,完全固定。试想一下如果天天如此,人岂不就成了设置好程序的机器?
那些堆积成山的礼仪他毫无兴趣,看来贵族一定要从小耳濡目染,否则只能体会到华丽的痛苦。
回房后郁闷地将向管家借来的酒在桌上摆成一排,挨个品尝,总觉得它们都一样,无论如何尝不出什么前味中味后味,更别说判断产地和年代。
晚上朱夫人考核时已有些不满,他这才不得不连夜温习。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上午学习欣赏绘画和建筑,这个他有点儿兴趣,进度还行,尤其是拿出朱南那套半成品庭院图时,他看得很认真。
然而下午就迎来了世界末日——音乐欣赏。
“真灵国交响乐历史悠久,流派众多,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今天着重欣赏几支经典奏鸣曲。您怀有身孕,所以我特别挑选了一些节奏明快,情感积极的。”
“嗯,谢谢你。”
“首次欣赏,请您戴上耳机,更好地融入乐章之中,”管家把耳机交给他,“第一遍我不讲,乐章结束后,告诉我您的感受。”
简宁忐忑地戴上耳机,他也知道自己一听音乐就犯困的毛病,所以很紧张,决定一打瞌睡就掐自己,然而……三分钟后,他还是靠在椅子上睡熟了。
他也很郁闷,这支曲子实在是……慢慢的轻轻的柔柔的,不是摆明了让人睡觉吗?!
经典乐章?经典催眠乐章还差不多吧。
头上一轻,简宁一个激灵醒过来,发现耳机已经被摘掉,管家无奈地看着他。简宁脸红,刚想说对不起,却见管家的目光从他头边经过,看向后面。
心说坏了,他犹犹豫豫回头,果然见朱夫人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新婚恐惧症
晚餐时气氛非常压抑,朱夫人坐在上首,双目平视前方,不说话,更没表情。简宁忐忑极了,以前朱夫人都会问他几句学习情况,今天却不,看来一定被气得不轻。
朱夫人食量小,吃完首先回房。朱南毫不知情,此时正兴致勃勃地临幸一众美食,简宁完全没有吃的欲望,几乎是朱夫人刚上楼梯消失不见,他也推了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