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也把手放下,摇摇头,示意朱思琪不喜欢。
晚上朱思琪睡了,正好简宁和简竞都上夜班,简竞开车走,朱南便自告奋勇地送简宁。
简宁坐在后座,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怪怪的。
简宁从后视镜中看朱南的脸,“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好?脸色这么差,而且很没精神。”其实从朱南晚饭进门时他就发现了,但到现在才有机会说。
朱南也看了看镜子,“你关心我?”
简宁一怔,蹙起眉头,朱南笑了,“看吧,你还是关心我。”
简宁无奈,“是,我关心死你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朱南耸肩,“可能是因为休息不够吧。对了有个好消息,兰乔那个情人挺厉害,居然孤身一人擒住了白家家主、你们的院长。”
“什么?!”简宁大吃一惊,任江是个商人,居然有这种本事!
“而且全身而退,让白家家主成为了兰家的战俘。”
简宁激动起来,“那么战争就要结束了是吧?”
朱南摇摇头,“还没这么快,不过兰乔的胜算远远高于从前,我认为三个月之内就能结束。”
朱南的判断一向很准,简宁吃了颗定心丸,心想再坚持三个月,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谁料朱南又说:“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我决定让思琪暂时休学,住在你这里,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们。现在我的立场已经明朗了,思琪也成为了目标,家里并不绝对安全,教育行业在白家掌控下,学校也不安全,所以……”
“没问题,我会保护他。”简宁信誓旦旦地说。
朱南露出欣慰的笑,“谢谢你。
“谢什么,他是我儿子。”
朱南叹了口气,“他也是我儿子,我却让他置身于危险当中,还有你……我很对不起你们。”
简宁一愣,声音低了下去,“别这么说……这件事跟你无关。更何况,你都肯让思琪自主选择未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朱南道:“你问过他的想法了?”
简宁摇头,“还没有,我抽时间再问。”
朱南的声音带着故作轻松的伤感,“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结果。”
简宁默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次见朱南,总觉得他很可怜。朱南突然难耐地咳了几声,又使劲儿甩了甩头,简宁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
简宁这才发现,刚才明明讨论的是他的身体状况,结果他轻飘飘地就转移了话题。
“你平时注意一下吧,”简宁顿了顿,又有点儿不甘地说:“我还是要劝你别吃素了,遵循你的生理结构和需求。”
朱南没说话,片刻后淡淡地应了一句“我心里有数”。
车子来到医院停车场,简宁翻腕看表,离上班还有段时间,朱南坐在那儿低着头,也没有让他下车的意思。简宁犹豫着开口,“思琪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做梦的事?”
朱南一愣,“做梦?什么做梦?”
简宁知道是没有了,道:“他最近总是梦到可仪。”
朱南愕然,“梦到可仪?他梦到可仪什么了?!”
简宁道:“他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是可仪,他说可仪对他说话、跟他笑,但说话的内容他大部分都忘了,只记得可仪问他是不是我的孩子。”
朱南沉默,低下头,半晌后闷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简宁靠在椅背上,“为什么不托梦给我,有话为什么不对我说……她一定还在恨我、讨厌我……”
“不,”朱南斩钉截铁地否定,“如果思琪真的不断梦到她、她还态度友好,就证明她根本不怪你。我相信感情力和信念的强大,而我们的灵力又是一样非常神奇的东西,它能让兰乔自由地穿梭时空,那么也就有可能……寄存逝者生前的意识。”
简宁怔住,“你的意思是……”
朱南道:“这虽是猜想,但并非没有道理,否则思琪从没见过可仪,更不知道她的存在,怎么可能梦到她?你忘了,”他的声音低下去,像是不太想说,“可仪的忌日,正是思琪的生日。”
简宁心中一震,脑中好像打开了一条通路,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朱南道:“可能你一直觉得我不懂,我在说风凉话,但我……当年那么做,就是因为我确定,可仪不会生你的气,她惊讶、意外只是暂时的,我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她会……突然过世。她一点儿也不傻,她很清楚哪个才是最优选择。简宁,如果你是她,在那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别说了。”顿时简宁声音冰冷,仿佛是从喉咙中挤压出来的,“我不想提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