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还带着人?这位……以前没见过,眼睛受伤了?”
不出意料,话题很快就引向自己,简宁同时感觉到一道目光射过来,不是很温和。
“眼睛有点儿炎症,小毛病。”
“什么时候认识的?”男人挨着朱南坐下。
“前一阵儿。”朱南语气犹豫,简宁猜他大概不想说。
不想说,但最后还是回答了,难不成朱南怕这个人?紧接着,他又感觉到刚才那道目光在看他,那人问起近况,朱南回答得模棱两可;又聊起这家餐厅的美食,朱南仍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
期间那道目光时不时就转到自己这边,简宁有些紧张。答应跟朱南在一起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他根本不想闯进他的生活,更不想面对这些复杂的、高高在上的人。
突然间朱南不悦地问:“你干什么?”
那个人无所谓地笑着说:“你的品味一向不错,所以想尝尝。”
“林哥,你知道的,我讨厌跟别人分享我的东西。”
“是吗?可是小南,从你出生到现在,你一直在跟别人分享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朱南沉默不语,那人又说:“下个月可仪小姐就要继承爵位,成为下任家主了。”
朱南耸肩,“那又怎么样?”
“不怎样,等观礼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谈。”
简宁越听越古怪,他不知道,此时他面前伸了两只手,其中一只要再前进五厘米就能摸到他的脸,可惜却被另一只紧紧抓着手腕,失去了前进的可能。
然后两只手同时放下,那个男人说:“我先走了,再见小南,还有……小南的朋友。”
简宁总算松了口气,吃完饭回到车上,朱南问他想去哪儿,简宁说随便。
“不许再说谢谢和随便,又忘了?”
说话不带任何情绪就是朱南发怒的前兆,简宁基本掌握了这一点,这时便只好有些无奈地低声说:“那我想回去。”
朱南:“……”可最终还是听了简宁的话,开车走了。
“刚才那个人叫朱林,是我的堂兄,朱家另一个分家主事。”
“哦……”
“我知道你不爱听,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能听进去,只是我想说了,你单纯地听就好。”
简宁一脸黑线,“哦。”
“下个月现任朱家家主要将爵位交给他唯一的女儿,到时候我们都要去观礼。”
“哦。”
“虽然没人敢开口,但所有分家都认为,他的女儿根本不能胜任家主的位子。”
简宁吃了一惊,这么机密的事,他告诉自己干什么?
“那位可仪小姐从小体弱多病,性格内向软弱,要她读诗弹琴还可以,出面主持事务实在是……你说这样的人,能领导一个庞大的贵族吗?家族内部尚且无法服众,对外又如何面对压力,与其他四大贵族周旋?”
“可是……”简宁小心翼翼地说,“家主世袭,谁都没办法。”
“是啊,”朱南叹了口气,“谁都没办法。朱家在可仪小姐手里会变成什么样,我拭目以待。”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简宁头上冒汗,朱南的声音听起来不是愤怒、也不是抱怨,但如果既不愤怒也不抱怨,那他为什么要说?一般会说这种话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取而代之的想法。何况很久以前朱南就表现过他因为身处分家的不快。突然之间,简宁闻到了些许危险的空气。
朱南却笑了,“没什么意思,刚才就告诉过你,我只是单纯地想说,你负责单纯地听。”
简宁蹙眉,他玩什么文字游戏?
然后又稍微有些明白,话在心里憋久了是很难受的,偏偏那些话不能随便讲,于是……自己成为了他倾诉的树洞?
简宁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利害,自己虽是个局外人,但就这样直接说出来,他也太信任自己了吧?
刚才在餐桌上,朱林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对简宁的兴趣,朱南知道,以他的作风,一定扭头就会派人去查简宁及其与自己发生的一切。他不能坐以待毙,立刻就派了几名保镖暗中保护简宁。
还有……关于家主人选的那番暗示,也一定大有文章。
朱南侧头去看已经睡着的简宁,苦笑自嘲:拼命多添一个累赘给自己,我果然很傻。明知道错了却继续错下去,我果然是傻透了。
意外告白
朱南回到酒店,见简宁站在洗手间里不知道干什么,便凑过去看。
“你在洗内/裤?”朱南惊讶地问,“脏衣服不是都交给酒店洗衣房了么?”
简宁道:“不知道你怎么样,但我不习惯把内/裤交给别人洗。”
朱南眼中一亮,放出欣喜的光,指着满盆泡沫道:“你是说,这里还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