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怎么不笑了+番外(62)
末了又补充:“上出租车的时候还牵着手。”
那厢喻雾委屈大了,都到家了手还不松,路上还嘀咕“好好好,原来你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债主子。”
“……”谢心洲真的怕了他了,攒着劲儿抽手也抽不出来。怪了,喻雾没用多大力气,没把他捏疼。力道刚刚好,不痛又牢靠。
“松开我。”谢心洲说,“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我想你了。”喻雾看着他。
谢心洲不轻不重地“喔”了下,喻雾认真地观察他表情,微微低头,眼里含笑。谢心洲“喔”了那声后,没任何动容,依然平静。
喻雾其实料到了,人的改变本来就需要过程。遑论谢心洲已经是一套相当成熟的封闭系统,这套系统用了二十多年。如果短短几个月就让他感情充沛热情开朗,那才是恐怖故事。
于是喻雾松开了他的手,喻雾手指穿过他后脑的头发,贴过来吻住他嘴唇。
玄关的灯是比较暗的鹅黄色,庭城入冬后总会在晚上刮大风,外面的树和广告牌交错着响。他撬开谢心洲的嘴唇,舌头探进去勾引他,舔他、吮他。
屋外狂风大作,今夜看来又要降温。
如果说谢心洲有什么进步,那么最大的进步就是在接吻的时候主动伸出手抱他。他抬手抱在喻雾后背,被亲得有些发软,手上拎的袋子哗啦掉在地上。
喻雾停下了动作,弯腰把它捡起来,说:“之前就想问了,你买了什么?”
“漫画。”谢心洲说。
“嗯?”喻雾一楞,“谁的?”
“你的。”
“我的?”喻雾低头一看袋子里,那深紫色的夜空封面,赫然是这一卷的最后镜头,夜空下的教学楼,天台上萧仲夏正抬手摸星。
谢心洲:“嗯,我想看看。”
喻雾:“你想看我的漫画……为什么要花钱买呢,你打开那个客房的门,电脑面前就有一本啊……”
短暂的沉默后,谢心洲逃避似的偏过头,有一种做了蠢事被点破的尴尬。把书抢回来,说:“给你冲点销量。”
说完扭头跑回卧室,嘭地关上门。
喻雾的漫画是校园恐怖漫。主角萧仲夏入学的第一天就出了大事,高年级的学姐在开学前一夜,自缢身亡在校广播室。开学典礼取消,警察调查许久,最后以自杀结案。
谢心洲趴在床上翻着漫画,一闪而过的绣花鞋、红盖头,惊雷下大腹便便的屠夫的影子映在宿舍走廊的墙上,但走廊空空荡荡。
他继续翻看,看着看着,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这本漫画被频繁举报。喻雾表达的东西隐藏在校园怪物之中,他把校园里那些促使少男少女死亡的东西具象成了怪物,看上去是亡灵、食尸鬼这些游戏里的怪物,但还是被人解读成了高压力的家庭、暴力、霸凌……
主角一直很孤单,为了隐藏自己的能力,也为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份暴露,不会牵连到任何人,他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一直到最后,这个寒假的最后一天,萧仲夏披着夜色,单刀在手,从一楼杀到顶楼。
书封上的字是:萧仲夏不必再彷徨,此时已满天星光。
但到这里,主角依然孤单一人,谢心洲有点不明白这句话的指代。谢心洲觉得可能是自己情感太迟钝,没能看出情节中的暗示或伏笔。
可当他凝神看着最后的画面时……他伸出手,跟着萧仲夏指尖所向的那片星空,那些星星,一个个连接起来,是孟极的轮廓。
忽然之间谢心洲好像明白了,一直以来喻雾就是这么孤单,直到他遇见自己。他想起买了金奖琴,在家里喝酒那天,自己撩开喻雾的衬衫,指着他的纹身说,孟极。
谢心洲合上书,去客房敲门。
喻雾打开门:“怎么了?”
“第二卷的萧仲夏是不是要有朋友了?”谢心洲问。
“看这么快啊。”喻雾笑笑,“不给你剧透。”
“好吧。”谢心洲点头,然后眯了下眼,审视他,“其实你也不知道吧。”
是的,根本没想到任何剧情。喻雾一哽,喉咙吞咽:“怎、怎么可能,我可是原作者,掌控一切。”
“你就是还没想好。”谢心洲盯他。
“你再这样我……”
“好吧你可别哭。”谢心洲说,“我去练琴了。”
……。
喻雾心道完蛋了,怎么回事怎么只出现一两次的设定,能这么强硬地就覆盖掉了前面做的大段大段的所有形象。
他成了一个随时会掉眼泪的……哭包1。
喻雾抬手挠挠头,刚要进屋,忽然大门被人敲了几下。在没有快递和外卖的前提下,这扇门被敲的概率无限接近于0。
所以喻雾反应了一下才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了一对中年夫妻,女士站得比较靠前,所以她先开口说话了:“你好,我们是楼下的。”
“哦哦,您好。”喻雾点头。这年头邻居之间除了漏水漏去别人家里这些房屋事件,大家已经不太交流了。
“哎,小伙子,你家是有人拉琴对吧?”那位女士说,“不好意思啊,你看要不换个时间练琴呢?我们家老人平时睡得早,睡眠质量不好,神经衰弱,动静一起来根本睡不着,而且老人过了那个点,他就整宿睡不着了。”
喻雾不解:“但我家这个琴房的隔音很好啊。”